,走到李玉屋子门口,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她轻轻的推门而进,里面一阵酒气扑鼻而来。
李玉正斜靠在桌边,一只脚垂在地上,另一只脚则蹬在榻上,看到绿姨娘来了,便盯着她看。
绿牡丹是个美人坯子,从她被李玉抬进了府到现在,越发显得风情万种,在众多被李玉抬进府里的女伶中,她是唯一一个被李玉抬成姨娘的。
此刻她看着李玉看自己的眼神,觉得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毛毛的,便侧了脸,用手抚了一下雪颈边的乌发,走到近前,先给李玉续了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凑到李玉跟前娇声道:“爷怎么自己喝起闷酒来了?”
李玉推开了绿牡丹,自己拿起杯子又一饮而尽,道:“绿牡丹。”
“爷。”绿牡丹看着李玉今晚有些反常,放下了杯子道:“不然我给您唱一段解解闷?”
“嗤。”李玉没在看绿牡丹,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道:“你能唱得过她?”
绿牡丹这才想起来晚上有一场酬军戏,李玉肯定必看无疑的,便强带着笑,酸溜溜的道:“原来是爷又看中了哪个女伶?拿奴家和她比!”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绿牡丹
若是平时,李玉倒爱她这吃醋的小模样,常常出言哄几句也就罢了,只是今晚,她这话音一落,李玉却一反常态,道:“你的确不能和她比。”
绿牡丹一瞬间脸上又白又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晌方道:“自从奴家进了都护府,一口水都得仰仗着老爷夫人,夫人瞧不起女伶,觉得我们一个个都是下贱坯子,我们哪还敢开口唱戏?也就是在爷这里,偶尔唱了给爷解闷儿,更别说练功……”她说到这里抽出帕子擦了眼泪,呜呜咽咽的道:“早就全丢下了!这会儿爷倒说奴家不如外面儿的,早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抬奴家进来?”
李玉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换了绿牡丹!
看到绿牡丹在眼前啼哭,愈发的烦闷,只得又喝了一杯酒。
绿牡丹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也不是办法,今晚上这么难得,她可不是过来陪酒的,便收了眼泪,靠在李玉身边道:“奴家又不是拈酸吃醋的人,大人即看中了哪个女伶,抬进来就是了,奴家多一个妹妹一起伺候大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玉拿在手里的酒杯一顿,他已经有了酒了,但迷迷糊糊中却也知道,现如今,他错失的美人儿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抬进后宅的了。
但更多的却是困惑,当年在台上,若不是萧六的那位内眷提了那么一句,他的确看不上那个青涩的九龄秀。
收了绿牡丹之后,他第二天曾差人去打过赏,结果才知道牡丹社已经当天就离开霍都了,那会儿他还怪牡丹社不识好人心,没多久就扔到了脑后——直到后来一次在萧园,偶然遇到九龄秀,才知道她跟了萧六。
说实话,当时他不是不得意的!他寻思着大抵是因为他抢在头里把绿牡丹收入后宅,萧六才不得已要了九龄秀。
现在想想,萧六岂是那种将就的人!
这才几年啊,一块璞玉就被他琢磨的光华四射,他眯起醉的有些泛红的眼睛,看了看绿牡丹,也是美的,但不过是个寻常的早失了灵气的美妾而已,已经不能和现在的九龄秀比了。
“爷……”绿牡丹看他有了醉意,“爷——”两只手便抓着李玉的胳膊,晃动起来,抻着长声甜腻腻的道:“到底是哪位妹妹啊,说出来也让奴家见识见识。”
她力气本来就小,哪能晃得动李玉,反倒将自己胸前晃得波涛汹涌。
李玉手里的酒被绿牡丹晃得撒了大半,干脆把酒杯扔了出去,一把将绿牡丹压在下面,道:“哪个妹妹,你那个九龄秀妹妹呀!”
绿牡丹被压倒在榻上,心中还来不及窃喜,听到李玉这么一句话,愣怔怔的没了反应,道:“九龄秀?”
几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知道小齐班头放跑了九龄秀,内心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或许是觉得九龄秀不应该拥有她绿牡丹梦寐以求的那种使奴唤婢的富贵日子,或许是觉得九龄秀走了,这样的机会就应该轮到她。
结果就像她期盼的那样,还不到中午,都护府的一位师爷就带着李大人的帖子和轿子,那帖子上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弄错了!李大人原本要纳的就是她绿牡丹!
那一瞬间,她的脊背又高高的挺直了起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戏班子里那些人背后都在说什么,说她还不如九龄秀,怎么可能?
她二话没说,毫不留恋的上了轿子。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长到她几乎忘记了“九龄秀”的名字,可今夜突然又从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