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个月隔三差五雨水的洗礼,永泽城的天似乎是蓝的不少。近些日子刚入城的人们或许感受不出其中美妙,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百姓们可是开了心。更让百姓们乐开了花的,是南城逐渐显现出井井有条的样子。以前在承天府的笼罩下,百姓们不光要提防各处的闲散流氓,更是得仔细那与流氓无异的衙役。如今承天府依旧作威作福,可是魔爪也不敢伸向南城了,尤其是南城门前这十几丈的距离。也就早上能看见过来买包子的衙役,大多数时候,这地方是没有衙役与流氓的。这都要感谢那位城门官——那位说翻脸就翻脸,没事就招惹朝廷大员的城门官。
他只是招惹当官的,对百姓们很好。因此傍晚的时候承天府过来问话,说是这几天有没有人看见城门官往城门口上领女人,百姓们很默契地说没有。
刘夕阳不知道这些。下午的时候许多愁和他说朝廷要派人过来问他玉有雪的事情,他等了许久,望眼欲穿,城门下的衙役来来回回,始终是没上城墙。
承天府的存在感低到了极限,不管是追查玉有雪还是中午自己遇袭的事情,都看不见承天府的作为,林保筠更是蒸发了一样,终日闭门不出。
宫里和重臣这几天在忙着燕将军和出兵明月的事情,这非常时期正是林保筠提升威望的时候,这人又爱极了往上爬,怎么会做到这么安静?
天色已晚,刘夕阳只能先进了岗楼。吃完前些日子还剩下的月饼,他捧着一盏茶,似乎是等什么人。
刘夕阳厉害的地方有很多,世人也知道这小子不简单,可他自己最自豪的一处优点却是这没事儿就能停止思考的能力——是全部停止,就和傻子一样的坐着。
负责保护的少年抱着一堆卷宗走了进来,见刘夕阳又是呆滞在那里,少年将卷宗放了下去,便站在身边静静地等着。已经习惯了,就算在他身边大吼大叫他也听不见,只能等着刘夕阳恢复了神智。
刘夕阳没让他等多久,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少年见他有了动作,直接说道:“人已经出现了。当我们通知阁子里要查长公主的时候,一共有四个不相干的人来询问缘由。当家的不在,我也判断不出来谁有问题,少爷你要不要听听?”
刘夕阳点点头,少年继续说道:“安插在,近卫营胡校尉,花五以及灵儿。”
“你怎么判断出来灵儿是不相干的人?”
“我不管她和长公主有多亲密,她毕竟是齐州城的内宅丫鬟,管也只能管齐州城的事情,如今来了京城,齐州的事都不管了那就什么都别过问。阁子里的任务,她过问的又不是时候,谁知道她什么心思。”
刘夕阳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年,静静说道:“即便她是你亲姐姐?”
少年冷哼一声,“在家国大义前谁还顾及这些?况且正是因为亲姐,我才了解她,她本就不主动招理任何事情,这次就是反常。”
刘夕阳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陷入了沉思。暂且不论自己这些勾当是不是家国大义,少年对这事,对苍空阁这一种莫名的狂热是他不能理解的。少年的表现不是冷血或者冷静,似乎他骨子里就认定了苍空阁的事情是高于亲情的。自己向来是不耻那些用洗脑手段让人卖命的人,对自己人给了足够的尊重,手下也都是不卑不亢的人物……少年这状态,有上进心的表现?
挥手示意让少年离去,少年见刘夕阳没有理会自己的话,原想接受称赞的心思瞬间失落了起来。失落片刻就解脱了,毕竟查到了亲姐姐,不好受。
少年对刘夕阳的启发很大,至少让他明白了他这样的才叫异类。
刘夕阳是一个很随意的人,更是一个懒散的人。要是没有人鞭策,他坚决不会动。在或好或坏的缘由下走到了今天,依旧没改变他这毛病。总是习惯退让,主动地选择被动,安心看着你们。不争不抢不热血,甚至对许胖子他们那夜遇袭后的事情,连动怒的情绪都提不起来。可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什么都不想争,别人却理解成了什么都想要,不在乎早晚而已。
刘夕阳哈哈一笑,通过少年的表现,可算是明白众位大臣面对自己时那紧张的原因了。自己不上进嘛,安心做一个城门官,在外人看来与自己身份不符,有如此通天的关系却不利用,整天窝在城墙上吃苦……这人肯定是在谋划更大的!
刘夕阳摇摇头,走出房门。也不知道是自己小人度君子了,还是小人们就是这么度自己的,不管如何,他都不想做这些表面文章。
至于灵儿姐弟的事情嘛……
刘夕阳把少年叫到城墙上,让他把灵儿叫过来。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请姐姐了。虽说的是家国大义前没有亲情,可哪能这么轻松呢。少年边跑边想,若是有事,是否应舍弃了自己的将来,换回姐姐的性命?
提心吊胆的少年把不明所以的灵儿领到了城墙上,十分犹豫,始终不想离开。刘夕阳见他的状态,出声调笑道:“没你的事情了,我要做你一晚的姐夫,你护着安全就成,别偷听。”
将恼怒的少年赶回屋顶,把羞涩的灵儿领进屋内,刘夕阳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少年口口声声地了解姐姐,又没头没脑地怀疑着,完全不像是了解的样子。
可现在自己也不了解这动不动就脸红的灵儿。
当年将灵儿派到齐州城,可不是简单地靠着她齐州人的身份。被从飞花亭出来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