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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人皆在细细品茶,亭中一时无话。
“唇齿留香,当真是唇齿留香!”一身穿月牙白衣裳的女子说道,“比小女以往喝的龙井似要更加上乘。”
昭仁看着说话的人但笑不语,很有几分神秘的样子。
那女子再次端起茶盏,仔细探闻了一番,又小抿了一口,眼睛暮的一下子就亮了,竟是起身对着昭仁行礼,口中不住赞道,“此乃狮峰所产龙井,今日小女得幸所尝,全是仰仗公主,慕安谢公主如此慷慨。”
“林小姐客气”,昭仁起身扶起这位林小姐,“林小姐果真是书香世家,茶香浸泡中长大的,好一条灵敏的舌头。”
“林大学士之女当真不堕其父威名,这满亭闺秀怕都是自叹不如了。”昭仁边是如此说着,边将头转向四方,朗声说道。
所有人不管心里怎样想的,面上都是赞不绝口。
有一鹅黄衫的女子觑着昭仁脸色,细声细气的说,“这书香大家教育出的姑娘可真是不一样,果然不是那乡野偏远之地出来的人可比的。”
乡野偏远之地出身的幼旋……
昭仁公主听到这句话才真情实意的笑了,笑的合不拢嘴,正待答话,突然众人听到了‘哧溜哧溜’的两声,这声在幼旋耳边,幼旋诧异的偏头看去。
原是幼旋身边的柔嘉郡主竟是一口将茶盏中的上好龙井一饮而尽,声音吸引了小亭中所有人的注意,幼旋嘴角抽了抽,这位郡主可当真是……牛饮。
幼旋脸上少见的带了些心疼,那位林姓姑娘见此更是欲言又止。
柔嘉‘啪’的一声将茶盏摔在桌子上,恍若不察所有人的目光,而后眼皮一抬,睥睨的看着昭仁公主,“还是昭仁妹妹贴心,正渴着呢。”
昭仁被她破坏了好心情,脸色铁青,想要发火,柔嘉还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昭仁公主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兀自按压住了这股火,强笑着将场面圆回来了。
而后柔嘉转头看向幼旋,眼睛亮晶晶的,‘求表扬’三个大字就写在了脸上,幼旋失笑,这对她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以她的身体,日日与人小性计较,怕是活不到今日。
幼旋是不得不修身养性的,这些年来牵动她心思的事只有稍稍几件罢了,现在最能牵动她神思的不过是师兄的事情。
这边她兀自淡然,那里萧幼琳却是气炸了庙,她不敢埋怨昭仁公主,却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那位林家姑娘,林家姑娘就算再单纯,此时也隐隐品出些不对劲来,一时埋怨自己见猎心喜,得意忘形。
竟浑忘了此地是皇宫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手里的枪。
那位鹅黄衣衫女子见场面冷清下来,昭仁公主的脸色难看,于是暖场开口,“既然此次是百花宴,不如我们行飞花令,一人念一句带花的诗词,接不下去的人是要受罚,如何?”
“各位闺秀博览群书,倒要看看在谁那里落下了。”
说出带花的诗句,那倒是不难,闺秀们无不应是。
“就由昭仁公主开这个彩头吧。”鹅黄衫女子再次说道。
昭仁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公主果真高洁!”那鹅黄衫女子又赞道。
“若可与梅花日夜相对,怎样都是甘愿的。”昭仁公主正色回答。
“公主就如同梅花般凌寒自开,叫人心生敬佩尊重。”一时间就又是奉承阿谀不绝于耳。
幼旋感觉聒噪,难得静坐于太液池中……外面可是难得的仙境。
众人行着飞花令,可没有一人露怯,轮了几轮之后,昭仁公主开始面露不悦之色,单着飞花令却无人落马,没有彩头可玩,确实无趣了些。
等到再次到了那鹅黄衫女子处时,她故作为难,想了半天,却是作无诗可说的样子,假笑为难道,“没成想竟是将我自己装里了,姐妹们,我认罚。”
“那就罚你讲个笑话,博姐妹们一乐吧。”昭仁公主自是不会为难她。
“既是如此,众位姐妹听好了。”
鹅黄衫女子轻咳两声,将众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朗声开始说道。
“说是有一武夫将军,长的人高马大,面目胎记狰狞,皮肤黝士,午姓的大家学士嫌其粗鄙不堪,不愿与其来往,自然闭门不见,那武夫将军生气了,在人家门口破口大骂,形同乡野泼妇,周遭百姓自是围观看热闹。”
“突然有一秀才问,‘你骂人家许久,可知人家门户?’谁知,那武夫将军喃喃不知为何,最后竟是指着人家牌匾大吼……”
“‘我有何不认识,不就是牛不出头吗?’”
所有人听到这都憋不住的捂嘴轻笑起来,昭仁公主更是被戳中了笑穴,笑的直打跌,大声说道,“什么‘牛不出头’,本宫看这位粗鄙将军是‘目不识丁’吧。”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