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和你重逢更是我迄今为止最糟糕的相遇。你极度让我恶心你知道吗?你在这里哭丧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你还不如回家照照镜子,把表情练好了再出来丢人现眼。”
我用尽力气低吼着,愤怒着,仿佛要把积蓄六年的恨意尽数发泄,可是吼完仿佛还意犹未尽,倒是自己像被抽干了全部,飘荡荡的虚软着,泪水不知何时淌满了整张脸。我倒是把什么都憋出来了,却一点都不畅快。
摇晃间我瞥见他饱含惊惧和眼泪开始发红的双眸,我知道那样刻薄的话一定深深刺痛了他,可那是他理应承受。他悬在半空中的手颤抖着,最后握成了拳头,像是要把它捏碎。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他似乎极力的克制着情绪,一瞬不瞬的凝视我。
而我除了说那样的话,再无其他办法。乐家依旧倒了,父亲再也回不来了。转身那一刻,我又痛恨着自己,痛恨自己的无用。胸中积聚着随时都会扩散的愤懑,拥塞着要将我窒息。
他没有再追过来,想来是被伤到了。
我抹干脸上的泪,在餐厅楼层走了一圈,待情绪稍作平息之后才端起笑脸回到座位,自然不希望乐乐看到自己的压抑的一面。
乐乐正开心的坐在张罗的旁边,小手指点着遗落在餐桌上的菜谱,好奇的问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小孩子的好奇心真重。张罗耐着性子温言给他讲解,看得出他的耐心比我多。
“乐乐吃饱了吗?”我喝了口果汁,问道。
乐乐正在兴头上,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继续她无厘头的问题。
倒是张罗笑着说:“乐乐很聪明,思维很发散,是棵好苗子。”
乐乐听到有人夸她,终于抬头,睁着咕噜噜转动的大眼睛,眉开眼笑的臭屁道:“这话很多叔叔阿姨都夸过,老师也夸乐乐聪明呢。”
我无语的笑了,张罗轻轻抚摸他小小的头,柔和说:“是,乐乐很聪明,乐乐像妈妈一样聪明。”
看着这一幕,心中依旧五味杂陈。显然,张罗很快就博得了乐乐的欢心,我本该感到欣慰,今晚的约会不就是为了更进一步吗?只是,在经过了刚才与沈剑锋激烈的对话后,如今却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前后心情的变化,让我更加抑郁,像是有无数的酸楚、苦楚拥塞着。
在微微发愣时,感觉身旁一抹高大的身影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抬头,便撞上了刚才因凄苦而发红如今已经恢复平静的眼神。
张罗感觉到有人,也抬头一看,眼神一惊。只见他连忙站起来,笑着说:“沈总,您也来这里吃饭吗?”
我冷眼看着,没有吭声。我们这是靠窗的四人位,乐乐和张罗坐在对面,我独自坐在一头。刚刚回来时,看到乐乐坐里面的位置,我便往里坐了。如今正下意识的往外坐,却被沈剑锋抢先占了座位。
他还没坐定,便听乐乐的惊呼声,好似带着惊喜:“怪蜀黍,你也来和妈妈约会吃饭吗?”
我的脸不由唰的红了。这人小鬼大,见我破天荒的和男人吃饭,不知哪里捡来的词。
沈剑锋先是一怔,居然朗笑着应道:“是啊,怪蜀黍来陪乐乐,乐乐欢迎吗?”说着,转头望了我一眼。
张罗殷勤的叫来了服务生,要求加餐具。沈剑锋倒毫不客气的没拒绝,张罗望着我的眼神有些讪讪,似是有难言之隐。
我才想起张罗也是在日化行业,十有八九便是在hj。
一边冷眼看着,一边脑海里纵横驰骋着解脱之道。张罗是他下属,肯定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这气氛可微妙了。
沈剑锋倒出声了:“张罗你不是离婚了吗?”
他是故意找茬,专挑不愉快的事说。
张罗尴尬的笑说:“已经离婚几个月了。”
乐乐倒闪动着大眼睛道:“什么是离婚?是离开就昏倒了吗?我们班上有个小朋友就说他爸爸离开了,他妈妈就昏倒了。这是离婚吗?”
傻不愣登的话令我苦笑不得,倒惹得两个男人大笑了起来。
这样的气氛让我心中更为郁结,我忙接过话题:“乐乐,你不是想看喜羊羊吗?”
乐乐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用力点头“嗯”着。
我看都没看沈剑锋,便对着张罗说:“我想带乐乐先回去了。”
张罗倒像是如逢大赦,忙歉然对沈剑锋说:“沈总,您看,我得先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