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课,可行事还是得小心。毕竟今天是议和,而她的身份,颇有几分敏感之处。
有个相熟的永宁长公主在,总能安心几分。
这样想着,她便将心定下,安静地坐在旁边,听太后、皇后和长公主三人叙话。
说的基本都是宫里的事情。
什么下半年的选秀应该准备着了,又说容妃宫里规矩不严闹笑话,或是前阵子小公主受了寒总咳嗽……
琐琐碎碎,林林总总。
陆锦惜听着,倒是对宫中的情况有了点了解,只是未免觉得有些过于无聊。
对宫里这些事,她是真的半点兴趣也不感。
从头到尾,她都保持着平和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听着,太后和皇后不问,她也就装自己不存在,不插话。
直到一两刻钟过去,茶都喝了一盏,纪太后才忽然问了一句:“柔仪殿那边怎么样了?你不去看看吗?”
沈皇后神色一僵,似乎有些尴尬起来,只回道:“儿臣来此处观礼,柔仪殿里命妇们的宴席,已交由贤妃打理。皇上信得过她,所以儿臣也没过问。”
“哼。”
纪太后顿时就冷笑了一声,将那茶盏放在了案上。
“这下她倒能神气起来了。可也不是我说你,这种场面,你多少也得过问过问。更别说,还开了特恩,进来的不止命妇,也有些闺门的小姐。若回头出了什么差错,她卫仪一个可兜不住。”
“是,母后教训得是……”沈皇后埋下了头去,手也握得紧了一些,“那观礼后儿臣自当回宴主持。至于柔仪殿,还未正式开宴,贤妃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嗯。”
太后这时候才点了点头,勉强算是饶了过去。
只是陆锦惜在旁边,却是听出点味道来了。
传言还真不假。
太后娘娘方才这一番话里透出来的,既有对沈皇后的不满,也有对贤妃卫仪的不喜。
想来她是太后,自觉是后宫中第一尊贵的女人。
皇后沈氏,小门小户出身,性情手段都一般,压不住人,所以不满;贤妃卫仪,行事张扬、手段太过是其一,与先皇的卫皇后有关是其二,所以不喜。
传闻当年太后还是端妃的时候,就很不受宠。
先皇后卫嫱执掌封印管理六宫,是个手段很厉害的女人,却并不很喜欢端妃,更为多照顾其半点。
如今的贤妃卫仪是先皇后卫嫱的侄女,纪太后岂能喜欢?
人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不假。
陆锦惜事不关己地想着,还是不说一句话,仿佛坐在这里的不是那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陆锦惜,而是昔年那个怯懦胆小不敢说话的陆氏。
没办法,她对后宫的女人们实在不感冒。
功利地想,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看着都像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既于她无用,又无法带给她利益。
所以,何苦费那神呢?
她只将自己的目光移到桌案上,时不时露出一个含蓄有礼的微笑,来表示自己还在倾听。
这模样,倒也没有引起人怀疑。
毕竟,她这样与很久以前进宫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就连永宁长公主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大约巳时三刻,一名小太监从太和殿那边跑了过来,凑到了永宁长公主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永宁长公主眉头顿时一挑,威仪的凤眼里,露出几分惊讶。
紧接着,便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起来,迟疑中摆了摆手:“你去吧。”
“是。”
小太监躬身一拜,便又退走了。
这一幕,在场之人都看见了。
陆锦惜是永宁长公主侄媳,且聪明,所以只看着没问;沈皇后自来有些惧怕这一位位高权重的长公主,所以虽然好奇,却不敢问。
唯有纪太后是她母后,在那小太监退走后,便奇怪问道:“可是朝上出了什么事?”
这时辰,大臣们都还没有下朝呢。
那小太监则正好从上朝的太和殿那边来,以纪太后对着宫廷的熟知,几乎就立刻猜到了正确的方向上。
事实也的确是出了事了。
只不过……
永宁长公主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也不知为什么,莫名看了陆锦惜一眼,随后才道:“朝上倒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今科会试不是要开了吗?皇上想点顾觉非为考官。本来是没多少人反对的,但没想到,老太师竟然反对了。”
“什么?”
纪太后顿时惊讶起来,只觉十分出乎意料。
顾承谦乃是扶立萧彻登基的真正功臣,比起卫太傅这种情势逼迫下不得不点头的可好了太多。
因着这一层关系,纪太后对顾氏一门也是青眼有加。
顾觉非就更不用说了。
顾氏一门的嫡长子,也是顾承谦最得意的儿子,有着八斗高才,且以前常在宫中走动,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