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锦盒,往门里走。
这就奇怪了。
顾老太师向来不是什么高调的人, 又因为曾辅佐庆安帝萧彻登基, 位高权重,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忌讳“结党营私”这种事, 有什么来客都是能不见则不见。
今天又不是寿宴,怎么还这样门庭若市?
薛迟是头一回来太师府,见着这热闹气派的场面, 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下车来的时候都是满脸的惊叹。
可陆锦惜心里面却生了几分疑惑,便摆了摆手,让青雀前去打听了两句。
没一会儿,青雀便回来了。
“夫人,奴婢问过那些人了,都是京城各达官贵人府里来送礼的。说是太师大人昨夜犯了病,挺严重的,一早没起来,早朝也没去。”
“又病了?”
陆锦惜顿时一怔,有些诧异。
月前说老太师病了,是因上了大昭寺一趟,被那山上的雪给冻的,腿疾犯了。但在寿宴那一日,她远远见着,只觉这一位太师大人气色还不错,该是将养得差不多了。
而她又送了鬼手张开的方子,按理说问题不大。
这才几天,竟又说病了。
两道黛眉轻轻蹙起,她只觉得奇怪,但一下又想起今日顾觉非让薛迟来太师府这件事情来,于是嘀咕了一声:“是因为要照顾太师吗……”
“娘亲?”
薛迟抱了书囊站在旁边,见他娘半天没动,不由问了一声。
陆锦惜这才回过神来,但心里面主意已经改了。
她今日本只是准备来送薛迟的,顺道尽些礼数。可眼下顾太师怎么说也算是陆锦惜一长辈,人病了,她又到了府上,不能置若罔闻。
所以她略一思索,便对薛迟道:“一会儿我让你青雀姐姐跟着,先让人带你去先生那边,娘亲要去看看老太师,再拜会拜会太师夫人。你自己去,可要听话。”
薛迟早过了前阵子跟她娘钻牛角尖较劲儿的时候了,又觉得他那一位顾先生实是个厉害人,因此很看重今日拜师。
听见陆锦惜这般叮嘱,他连忙点头:“娘亲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好好表现。”
看他这样子,陆锦惜也放心,然后才带了薛迟并青雀、白鹭两个,一道到了侧门口,递上拜帖。
顾觉非一早就安排了人在门口接应。
一听是将军府夫人和小公子,当即便有人来将人往里面引。只是陆锦惜没跟去,反请人前去通禀太师夫人。
彼时唐氏正在顾承谦屋里,手里端了一碗药,轻轻吹着,一脸的忧心忡忡:“太医说,您这病也无大碍,就是急火攻心。这药喝下去,顺顺气儿,往后平心静气,也无大碍。”
平心静气?
一朝宰辅顾承谦,眼下就卧在榻上,半搭着那满布着皱纹的眼皮。虽只一夜过去,看着竟然老了许多,一脸的暮气沉沉,甚至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听见唐氏这话,他掀了眼皮,看了看那药碗,又慢慢闭上了眼。
唐氏见状,心里面堵得慌。
天知道昨天夜里那情况多凶险,吓得阖府上下都不敢睡觉。直到天蒙蒙亮了,太医说情况稳下来了,所有人才松下一口气来。
那时候,她才想起来过问过问前后发生的事情。
又是顾觉非。
这一位大公子,那个顾承谦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子。
在她再三逼问之下,万保常才肯吐露:
老太师昨日在祠堂里大半夜,等的就是晚归的顾觉非。父子俩谈了什么,就连万保常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之后去看,老太师已经倒在了地上……
唐氏本就是续弦,即便心胸再大,也不可能从心底里待见顾觉非。
更不用说,这一位大公子,还优秀到让人恐惧。
有他在这一日,她便一日喘不过气来,只觉得顾府上头的天,都盖着厚厚一层阴霾。
顾承谦与顾觉非之间不和,她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更具体的原因。
六年前,顾觉非走了,她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母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六年后,顾觉非回来了,她心里不高兴,可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似顾觉非这般的存在,早已不是她一深宅妇人能拿捏。
只想着,她自入府以来,从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更不曾亏待他。顾觉非回来她拦不住,就这么认了便是。
可谁能想到,这才几天?!
顾承谦竟被气得病倒在床,差点就没救回来!
唐氏想起,眼圈都差点红了,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终是没忍住埋怨:“您这一病,不说府内外的亲朋,就是没点关系的都上赶着来送东西,偏生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大半日下来连院门都没出!他把谁放在眼里头了?便是养头白眼狼都比他强——”
“你住嘴!”
不待唐氏把话说完,顾承谦便猛地睁开眼来,大声地呵责,只是才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