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海参鱼片粥和香菇鸡丝粥,不肥腻又鲜美。
景语今天在车上晃荡了一天,又累又饿,连吃了两碗饭才停下。瑞姨娘见她吃的香就高兴,饭后又叫人送上茶点和水果。
等到夜幕四合,灯火渐起,景语请瑞姨娘来院子里乘凉。
湖菱、湖柳和萍儿、江婆子围着瑞姨娘,瑞姨娘坐在竹椅上轻摇绢扇,微笑看她玩什么花样。
景语就揭开罩布,顿时有一团荧澄澄的亮光出现在她手上。
“这是、这是宵烛吗?”瑞姨娘吃了一惊,连手中的扇子也停下。
“哇!”湖柳和萍儿惊叹,围过来探头探脑,“娘子,这是你捉的吗?”
“这是我昨晚在山上扑的,带回来给姨娘和大家瞧瞧。”她把这团流动的萤光捧给瑞姨娘,“没有别的礼物了,姨娘,希望你喜欢。”
“你这孩子,”这样浪漫的事叫瑞姨娘惊喜万分,嘴上却仍是责备,“大晚上跑出去,小心叫蚊子咬得你满头包!”
众人就笑起来。围拢欣赏了一会儿,瑞姨娘做主道:“把它们放了吧,从老远的地方一路过来也是辛苦,让它们再飞一会儿吧。”
流萤不过三五天寿数,瑞姨娘心疼这些会发光的小生命,不愿再拘着它们。景语也是此意,“我们散开些,姨娘,你来罢。”
瑞姨娘就搁下扇子,用灵巧的指尖解开纱囊的束带。霎时间,争先恐后的莹莹光点从她手上飞起,像一条小小的星河,又疏散成三三两两的花火。
小院里顿时仿佛吹来了一阵会发光的飞絮,盈盈漫漫。几人被这美妙景象所撼,半晌说不出话来。
待到萤光四散,院子里就只剩瑞姨娘和景语躺着。玉萱和湖菱坐在屋门口,边纳鞋底边注意她们的动静。
瑞姨娘朝玉萱望了一眼,低声道:“景语,玉萱的身契你可讨回来了?”
“还没有,”她抬头遥望星空,声音有些模糊,“上回我与谢太尉说,去牙行挑一个与他置换,他虽是应了但我猜多半是敷衍。”铁定是的,她无论挑个什么样的丫鬟,他都不会满意。
瑞姨娘就有些奇了,“谢大人这是何意,他府上也不缺玉萱这一个,为何要为难你?你眼看就要出阁,玉萱是定要跟去的,这可如何是好?”
不说还好,说起来她也恼。谢骁的心思她不是不知,他意不在玉萱,她却仍要装糊涂,“我也不知。”
瑞姨娘听她这么说,就若有所思。景语嫁妆单薄,她有过打算把湖菱送去陪嫁,现在看来更是必须如此了……
在院里又躺了一会儿,瑞姨娘便叫她回屋去,免得着凉。
景语回去后叫来江婆子,问去寺里避暑的这些天是否有人来过她屋里。江婆子只道有瑞姨娘进来坐了一会儿,“娘子去了那边许久,姨娘大约是想念娘子罢。”
见问不出什么,景语也按下不提,“江妈妈这些日值守辛苦了,早些下去歇息罢。”
她又把屋里容易藏东西的地方找了个遍,仍是没找见。虽不过是件小事,却也叫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景语起来去春禧堂给陈氏请安。她到的时候秦景兰也刚到,两人都有些焉焉的,对望一眼均是想到在山上睡懒觉的时光,不觉一笑。
她在陈氏屋里比往常多待了片刻,陈氏不但问起寺里的事,还关照她近日要注意饮食起居,王家下聘后两三个月内就要迎亲,她要养得白白胖胖才好。说起来景语是瘦了些,小胸小腰,虽有杨柳体态却不像好生养的。
听懂陈氏意有所指,饶是她脸皮厚,也不禁有些尴尬。秦景兰就在一旁笑眯眯的,见她望过来忙恭喜了姐姐几句。
待回了西厢,她只想扑到床上补个回笼觉,不愿想这些事。也没人打扰她,任她睡个够。
睡到一半时,玉萱却突然来推醒她,“娘子,娘子,快醒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玉萱脸上有一丝紧张。
“娘子,夫人派李嬷嬷过来了。”
李嬷嬷就是常在陈氏身边侍立的那位老嬷嬷,陈氏轻易不派她走动,相应的,若派李嬷嬷,必是要紧事。她顿时就瞌睡全醒,拢鬓而起,“怎么了,李嬷嬷是怎么传话的?”
玉萱摇头,“嬷嬷她什么也没说,只说夫人请娘子和我过去一趟。娘子,你说会是为了什么事?”
“我哪能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但景语也不怎么慌,“去给我打盆洗脸水来,让李嬷嬷再等会儿罢。”
若是李嬷嬷肯等,要么说明这事不太严重,要么就是这事比她想的还严重。而她隐隐觉得会是后者。
略略梳洗后,景语出去和李嬷嬷歉声告罪。李嬷嬷也不介意,带着她们回去复命。
进了春禧堂,景语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紧绷。和她晨间来请安时不同,那会儿虽也安静,但是静中有序,不若此刻四下里静悄悄的,也不知人都去了哪儿。玉萱紧张得脸色微白,景语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不生事,但也不怕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