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就少了一大块。多少年了,都是这样的工钱,百姓们不都没什么意见吗?现在李文柏一来,突然说要给工人们提工钱,他们如何肯干?
于是纷纷发起了牢骚,各有各的说法与理由,但结论都是一样的——提工钱?我们不愿意。
看着这帮人既贪婪又胆小的嘴脸,作为他们的后台,几位判司真是又气又无奈。
无知真是好啊,什么都不用担心,不像我们,天天生活在被那个狠人支配的恐惧之中晃晃度日。
“本官说过,尔等回家去等政令就是,提不提工人的月钱,不是你们说了算,就是本官说了也不算,而是全由刺史大人全权决定。你们若是还认本官,这几天就乖乖在家里待着,少给本官到处议论府衙的事。更不许暗地里编排刺史大人的不是。要是连累了本官,本官饶不了你们。”
几位判司越说越来气,最后直接将众人赶出了府邸。
“替工钱的政令颁布之前,尔等都别来找本官了,切记。”
众商户见几位判司大人斗如此决绝,只好无奈离去。
商户们离开后,几位判司看着空空荡荡的庭院,不由得都松了口气。然后对门房和管家吩咐道:“五天内,这些商户们若是再来,一律拦下,就说本官不见客。”
他们是不敢再见这些商户了。在如此敏感的时期,要是再有什么联络,被李文柏看见,误以为是暗中跟他作对,那就惨了。
李文柏固然不会对他们所有人下手,但挑一个最跳,罢官也好入狱也罢,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这句话,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忘。
……
李文柏领着李二和两个护卫,去了一趟罗武的家。
罗武的家很简陋。
几堵黄土夯起的矮墙,屋顶搭着几根小木桩,铺上杂乱的茅草。门前围了一圈篱笆,圈了一块黄土地,就算是院落了。院落的角落里野草茂盛,显然是有些日子没有除草了。
院落的右侧搭了一个木架子,上面残留着枯萎的植物茎蔓。
“大人,是毛豆。”李二看着植物茎蔓,主动提醒道。
这个时节应该是收获的季节,而这些枯萎的毛豆,显然已经好些日子没人浇水灌溉了。
李文柏点点头,转头望向院落外面。那是罗武家的隔壁。
一个衣衫粗陋的中年妇人站在自家的门前,正看着罗武家院落里的李文柏等人,眼神既疑惑又畏惧。
观察了好一会儿,见李文柏等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妇人才主动喊了一句:“这位郎君,不是当地人吧。”
李文柏看了妇人一眼,点点头,“本……我来看看罗武。”
“郎君来晚啦,罗武不在咯。”妇人见李文柏穿着不像穷人,也不惊讶,估计是把他当成罗武曾经在军营里的上官了。
“不在了?”李文柏微微皱了皱眉,罗武自首的事情,只有府衙里的人,还有少数商户知道,这妇人怎么知道的?
妇人很快给了李文柏答案。她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说道:“罗武他娘前阵子病死了,没几天,他就走了。”
原来如此。
李文柏点点头,又问道:“听说罗武和他娘都是在铜器作坊里做工,罗武怎么不继续做工,反而走了?”
一听李文柏提起铜器作坊,妇人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转头朝着自己院落狠狠啐了一口,才说道:“郎君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咱们这的作坊,做工,还不如不做工呢。当初他娘还在,罗武还会留在这,现在他娘去了,他哪里还肯留在作坊挣那二百文的月钱?兴许是到外面找别的活法了吧。”
说着,还气愤地诅咒了一下作坊,“那帮没有人性的东西,早晚不得好死。”
看来这妇人确实是不知道罗武已经杀了杨有德,还自首入狱了。
李文柏没有把罗武的情况告诉她,装作不知,询问了妇人关于作坊的待遇情况,了解了一下实情,便离开了。
第159章 二次刺杀
接下来, 李文柏又到了几处田舍农家走访了一遭。
他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一闲聊的语气, 和农户们聊了会儿天。
百姓们的说法, 与罗武陈述的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作坊的工钱和工时, 是从十年前就开始变化的。十年前,前庭作为西州治所,繁华昌盛虽不及京都, 但在陇右地区, 也是颇有名气的。
但是这十年里,刺史府官员贪墨横行, 乡绅富豪盘剥百姓,作坊的工钱从七八百文钱一月, 逐年降低, 一直到心在的二百文一月,工时也从正常的四个时辰,逐年增加到如今的六个时辰。
前庭和文兴县一样,土地贫瘠, 田地产出都不多。那些家中还有些田产的农户,尚能自给自足, 而那些田产少或者没田的百姓, 就只能去作坊帮工这一条活路了。
所以这几年来,即便作坊给出的月钱越来越少,工时越来越长,但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