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想一想吗?”
温绍延摇头:“我少时曾为自己想过,远赴各地,寄情山水,可换来的却是与他越来越淡薄的父子情,等我幡然醒悟,想为他想时,他已经沉溺于权势名利中,再也听不得我的劝了。”
温绍延微微一叹,似一吹就散的云烟:“如今我再也没机会为自己想了。”
温绍延看着魏熙:“能遇到公主是我此生大幸,公主想如何,我会尽我所能……”
魏熙打断温绍延的话:“你一个必死之人,还有何能?”
温绍延垂眸:“是我无能。”
温绍延话音方落,便见春鸣匆忙跑进来:“公主,宫里派人来抓温家郎君了。”
魏熙闻言起身,拉起温绍延就往外走:“若是来人就说我去找六嫂了。”
魏熙和温绍延在公主府内就上了马车,魏熙对车夫道:“去平康坊。”
为保万无一失,马车先绕到崇仁坊停在一处僻静之地,魏熙和温绍延在此又换了一架马车才往平康坊去。
魏熙自坐到马车上便未曾说过话,长睫低垂,双手不知觉的绞着发梢,温绍延见她如此,便知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搅,只静静看着魏熙。
等马车驶入魏熙在平康坊的一座小小的私宅后,魏熙才回过神。
她下了马车,领着温绍延往屋中去,到了屋中,魏熙将门一关,对温绍延道:“你先在这里住下,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好后,就送你回你阿耶那里。”
温绍延一怔,继而眉头轻蹙。
魏熙拉着他坐下:“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要你做些什么。”
魏熙说着,面上有些调笑之意:“你现在对大夏来说可是个烫手山芋,或杀或留都不妥当,便是拿你当人质,也不一定能换得什么。”
她说着,笑吟吟拍了拍温绍延的肩:“所以就容我做个好人,让你们父子团聚。”
温绍延看着肩上那只白嫩的小手,抬手轻轻握住:“公主。”
魏熙并没有将手抽出,她感受着手上暖意,眼里却有些涩意:“你回去后我就管不了你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熙抬眸看着温绍延,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温绍延覆在她手上的手:“只有一条,我会给你安排好退路,若是落入两难之地,你便不必再左右抉择,直接抽身离去便是。”
魏熙说着语声转轻:“你不是喜欢游山玩水吗?那就去,蓬莱、岭南、吐番、高丽,去那些我向往着,却无法涉足的地方,或者回你最喜欢的江南,去看烟波浩渺,无边莲塘,对了,还有那些姿容曼妙的采莲女。”
温绍延抬手轻抚魏熙的脸:“我不想去看采莲女,她们不是公主。”
魏熙一怔,却没有将温绍延的手拍下去,她笑道:“那就去别处。”
温绍延摇头:“别处也不想去,公主也不在别处。”
魏熙微微一笑:“那就当是替我去探路,我总不会一辈子都待在长安。”
温绍延看着魏熙笑里难得露出的温柔,眼中有些湿润,他应道:“好。”
魏熙展颜:“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
温绍延点头:“一言为定。”
魏熙轻笑,抬手拍了拍温绍延的脸:“没规矩。”
温绍延脸颊微红,将手从魏熙脸上拿下,魏熙噗呲一笑:“那你就乖乖待在这,等我安排好了就过来。”
过来做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温绍延眼中笑意微敛,却仍点头应了。
————
方过了两天,还未等魏熙将一切都安排好,便听说温轧荤一路所向披靡,已经到了灵昌郡。
魏熙茫然抬手看着被她折断了的花枝,心中皆是失望。
大夏太平久了,不止百姓不识兵革,连官吏都变得疲软了,日子久了,便是温轧荤不反,大夏自己也要从根里开始溃烂。
她将花枝放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不能这样了,温轧荤比她想象的更难对付,大夏也不如她预想的那样所向披靡,纵是不能领兵征战,她也不能再逆来顺受下去了。
魏熙拿起被她折断的花枝,仔细修剪了插在花瓶里。
“去将裴斯唤来吧。”
裴斯来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他便登堂入室,懒洋洋的趴在了魏熙的桌子上:“多赖公主关照,这些日子又是朝堂又是生意的,我都要累死了。”
魏熙也未与他多扯别的:“累了便歇歇,我给你一个出去放风的机会,你可愿意要?”
裴斯直起身子:“公主不会是让我去领兵吧?”
魏熙摇头:“你一点经验都没有,我可不会轻易送你去。”
“那是何事?”
魏熙倒了一杯果浆给他:“是一个你做起来游刃有余的事。”
裴斯挑眉,等着魏熙往下说。
魏熙悠悠道:“眼下温轧荤势如破竹,一方面是因他绸缪多时,兵强马壮,另一方面,却是因那些反贼上下一心,都想着搏一个开国建功的好前程。”
她说着,微微一叹:“反观大夏,安逸日子过久了,先不说有多少软骨头,就连心思也是不齐,说是一盘散沙也不为过。”
裴斯端起杯子轻轻一晃:“公主是想让我去离间温轧荤等人?”
魏熙点头:“依那些胡人都是逞凶斗狠不计后果的性子,若是生了嫌隙,说不定就不必大夏出手了。”
裴斯将杯子放下,唇角一勾:“公主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朝廷命官,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