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好的。”
李承徽一滞:“殿下……”
魏潋正色道:“我会管教好她的,就不劳李相公费心了,毕竟没有哪个小丫头是不怕死人的。”
他说罢,对李承徽微微一笑:“外边热,李相公还是快进去吧,莫要染了暑气。”
魏潋嘱咐完,便抬步往外去了。
李承徽看着他的背影,不辨喜怒,须臾,转身进了中书省。
魏潋到魏熙府中时她正坐在自雨亭中发呆,隔着水幕,他只看得清她单薄的身影,他心中一叹,抬步过去:“发什么呆呢。”
魏熙回神,看向魏潋,还未等魏潋说什么,她当先道:“六哥,我错了。”
魏潋眉梢一挑,俯身坐在她身边:“这话怎么说?”
魏熙抿唇不答。
魏潋悠悠道:“那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早知道会有人插手,还不如等我对付温轧荤,也免得脏了自己的手,更不用和人家的儿子闹僵?”
魏熙回头看着魏潋:“六哥是何意?”
魏潋面上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吗?”
魏潋的揣度之言让魏熙羞愧难当,她喊道:“不是!”
魏潋按住她的肩膀:“那是因为什么?”
魏熙眼里聚起了泪意,却什么也不说。
“那我再猜猜?”魏潋说着,面色沉了下来:“那可是因为你冲动行事,罔顾北疆安危,险些给了北部异族可乘之机?”
魏熙拨开了魏熙放在她肩上的手:“关外那些部族害怕的不是温轧荤,是我们大夏!温轧荤不过就是一头想要反咬的狼!”
魏潋收回手,神色探究:“是温轧荤做了什么吗,你为何对温轧荤有如此恶感?”
魏熙启唇,温绍延那天醉酒时的话险些脱口而出,却又被她咽了下去:“他权势太重,偏又是个谄媚小人,留着他必定是个祸患。”
魏潋闻言神色淡淡,显然是不信魏熙这套已经说过的糊弄之辞,不过他却也没有追究下去:“此事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以后还是莫要如此了。”
魏熙抿唇不语,心中却在想若不是李承徽,温轧荤早就死了。
她抬眼看向魏潋,眼里是未散的水气,满是委屈惊惧之意:“我第一次见死人,那么恐怖,就像是礼物一样被装在盒子里,还有腥臭味。”
魏潋面上冰雪消融,他抬手抚了抚魏熙未绾发髻的青丝,语气温柔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是六哥疏忽了,六哥已经警告过他了,以后一定好好护着你,不会再让你被吓到了。”
魏熙听了魏潋的话,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划过未施脂粉的娇嫩面庞:“太吓人了,害得我都做恶梦了。”
魏潋抬手替她抹泪:“没事,以后六哥不会再让你看见那东西了。”
他说着,凝视魏熙朦胧的泪眼,柔声道:“这次长教训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魏熙没有答话,只眼泪不停,魏潋无奈,掏出帕子来,继续给她擦眼泪:“你只管快快活活的便是,这种糟心事有六哥呢。”
丝质的帕子扫在脸上,有些凉意,魏熙长睫微颤,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魏潋,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怒:“六哥给我报仇,他再厉害也是臣属,哪有欺辱皇族的道理。”
“搅弄是非。”魏潋打趣道,他说罢,收回帕子:“他此次行事确实太过,但却不曾有欺辱之心,反正他时日不多了,你也不必再斤斤计较。”
“时日不多?”
魏潋淡声道:“他病了有些时日了,这两年药一直没断过,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魏熙虽看出李承徽的身子每况愈下,但得到魏潋这样肯定的断言,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她嘟囔道:“我说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原来是病糊涂了。”
这些年,皇帝虽将朝政抓得紧,但真正着手的却是李承徽,李承徽虽算不得什么忠臣良吏,但对大夏也算是颇有功劳,若是他死了,对大夏是好是坏还很难说。
魏熙看着眼前神色浅淡的男子,心中一叹,皇帝的性子她清楚,比起官吏,他更不放心的是这些留着他的血脉的皇子。
可皇帝眼下怕是没有心力亲力亲为的去管理朝政,而朝中诸臣,又有谁能压得住这些年富力强的皇子呢?
魏潋抬手往魏熙头上敲了一下:“怎么又愁眉苦脸起来了,难不成是在担心李相公?”
魏熙眼上虽红肿未消,但神色却以如常,她摇头:“我担心六哥。”
魏潋唇角微勾,笑的清润:“我有计较,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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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余天,魏熙都未见过温绍延,也从未再去过邀月楼,而温绍延,也再没有去府中小山上奏乐。
今日是十五,圆月被一层薄薄的云簇拥着,以一种半遮半掩的孤高之态,施舍给凡尘山河几许清冷的光。
温绍延收回视线,提笔蘸墨,继续画着一幅荷花图。
松籁打了个呵欠,转身去堂中给香炉添了些檀香,添完了香,他也未曾过去伺候,就近趴在案上小憩。
炉中香烟化作缠绵的丝线,不一会便将他拖入了梦乡。
温绍延听见了鼾声,无奈的向松籁看去,一抬头,却莫名有些晕眩,他闻着屋中不同以往的香味,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他屏住呼吸,几步到了案边,拿起茶壶,将壶中的水尽数泼在香炉上。
温绍延拍了拍松籁的脸颊,却不见他醒,心知不妙,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