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舱里的灯光实在是有些昏暗微弱,沈采采隐约瞧见了他下颔上一点胡茬,冒着青色的头。她心念一动,忍不住伸手去摸,湿软的指尖按在青色的胡茬上,蹭了蹭。
皇帝却是下意识的全身紧绷起来。他立时便伸手捉住了沈采采那作怪的手指,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警告道:“别乱动。”
沈采采嘟了嘟嘴,不敢再去招惹皇帝,只是小声催他:“你快把衣服穿上,然后把船划回去啦。”她全身黏糊糊的,真的是很想赶紧快点去沐浴。
皇帝叹了一口气,这才勉强放开怀里的人,直起身体去换衣裳。在他出船舱去之前,还是不放心依旧半躺着的沈采采,道:“要不然我先替你把衣服穿上。”
沈采采正觉得皇帝出去了自己才好穿衣服,闻言便连忙摆手:“你赶紧出去划桨吧,我自己会穿。”
皇帝颇是遗憾的转身去划桨回岸,沈采采则是争分夺秒的借着这时间赶紧换上衣裙——只可惜这衣裙的纱料都是极柔软矜贵的,这么一番折腾,虽然没有沾上什么但终究还是有些皱巴巴的。
沈采采好容易重又把衣裙穿上,只那一头乌发不好打理,索性不变照旧披着了。她顺手将那镶红宝玉簪收起,这便挪到琉璃灯便,伸手抓起自己有些褶皱的裙摆仔细看了起来。她简直是越看越是气闷,再一次后悔不该把第一次浪费在船上。
故而,待得皇帝将小舟划到离岸不远处,回船舱看人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家皇后气鼓鼓的模样。
她纤淡的长眉微微蹙着,嫩白的雪腮微微鼓着,好似一只胖胖的河豚。
皇帝此时正是满心缠绵时,见了她这样子反倒更觉可怜可爱,忍不住便又上前几步,伸出自己修长的指尖在她颊边戳了戳,逗着人道:“这又怎么了?”
沈采采哼哼着:“衣服都睡皱了,这可怎么见人呀?”她平时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但是她现下腰疼的厉害,浑身上下的骨头好似也被人拆了一回。整个人又累又倦的还有几分烦躁,难免生出几分小脾气来。
皇帝便道:“不想见人那便不必见了。”
沈采采远山似的长眉蹙了蹙,有些疑惑的抬眼去看皇帝。
皇帝朝她伸出手,那张素来冷淡的面容如冰雪消融一般,露出些微的笑容来:“我抱你下去,好不好?”
沈采采只觉得热血往上一涌,颊边发烫。她心下羞赧,不由的垂下眼,嘴里反倒哼了一声:“......谁要你抱了?”
“自然是我家的皇后,她要我抱了......”皇帝听她这话音便猜着她许是口是心非,这便伸手去搂人的腰,微一使力,这便将人整个抱了起来,亲了亲她还有些气鼓鼓的雪腮,附耳道,“下船了?”
沈采采徒然被人抱起,倒是吓了一跳,“呀”的一声,连忙伸手去搂皇帝的脖颈。
想到待下了船,这般去见那些留在岸上的宫人太监,沈采采便觉得自己真是再没脸见人。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怀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思,把头埋到皇帝的怀里,只拿后脑勺对着人。
皇帝见状颇觉好笑,忍不住揶揄了一句:“你可小心些,别闷坏......”
话声还未落下,沈采采便半点也不客气的伸手,双指一掐,用力的在皇帝胸口拧了一下。
皇帝:“......”妈的,家有悍妻,真是连句玩笑话都不能说。
眼见着沈采采这般羞恼,皇帝自然也不好再开玩笑逗人,这便吩咐抱着人上了御辇然后吩咐道:“去凤来殿。”顿了一下,又道,“另外,让人备水,朕与皇后都要沐浴。”
周春海和清墨都是伶俐的人,眼见着皇帝抱着皇后回来,还有两人间那气氛以及那与石楠花香极似的香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们心下一时欢喜一时激动,眼下虽是头也不敢抬却是立刻便恭谨垂首应道:“是。”
虽说御辇的速度并不慢,但是当御辇到了凤来宫的时候,沈采采那搂着皇帝脖颈的手臂都有些发酸了,她软软的打了个哈欠,再一次感慨:“早知道就不折腾了,直接在凤来宫里便是了。”
皇帝顺势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道:“其实船上也有船上的好处......”水上一晃一荡的,其实也蛮有意思的——皇帝眼下正有些食髓知味,想着什么时候再哄着沈采采来一回才是——当然,到时候或者可以换一艘大船,提早备了擦洗的热水,那便更好了。
沈采采瞥他一眼,真心觉得这些男人的心都好脏。
正好凤来宫已到,沈采采便戳了戳皇帝的胸口,道:“快点去净室,早点洗了早点也能早点安置。”
皇帝正回忆自己当年看过的各种姿势,心里胡七八遭的想着:要不然,等等在浴池里再试一下——听说水里好像很舒服?或者,还是传统点,床上来一下?当然,如果采采想的话,野地什么的,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啊......
忽而被人戳着胸口,听到这般啥风情的话,皇帝也只得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沈采采累得抬不起眼皮,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