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残月还未退去,天边已出现一丝朦胧光亮。
南海之滨,沧浪城练武场。
姜辰嘴中发出一声爆喝,右手握拳猛的打向前方的石柱,拳风呼啸,力如千斤。
嘭!
这狂暴的一拳就像一枚流星一般重重的击打在石柱上面,轰隆一声巨响,这两米高的石柱猛地爆裂开来,变成地上的一滩粉末。
“凡武境第八重!”
突破了!姜辰嘴角掠过一丝喜色,但紧接着便化成一抹说不清的苦涩。或许凡武第八重在这个年纪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弱了,与将来的敌人比起来,依然是天与地的差距。
这是一个残酷的山海世界,异兽横行,妖魅无尽。据说这大陆之上每座山皆有山神,每条河皆有河灵。传说在一些秘境中还有从上古存活下来的神灵潜伏,它们呼口气便是风雨漫天,张开嘴就能吞下日月星辰,移山填海、摘星拿月也不过只是挥手之间,委实是恐怖无边。
在这边疆小城,凡武境的修者也能算是一个小小的高手,但是如果放进了这浩瀚无边的大陆中,那么凡武境也不过只是处于这个世界底端的蝼蚁罢了。
姜辰脱下早已被汗水浸湿的练武服,显露出下面略显健壮的身子。他的脸庞白皙,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但一双清澈有神的眼睛中却透露出完全不同于常人的斗志与坚毅。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红彤彤的朝霞给天空覆盖上一层血色的面纱。
姜辰定定的看着天空中不断变换的云彩,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丝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唇角慢慢滑下,滴滴答答的落在石质的地上,双手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血肉之中。
“就算我被你们封印了血脉,就算我被流放到了这南海边疆,但我绝不会放弃,绝不会屈服!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口中的这个孽种早晚能把你们踩在脚下!”
姜辰永远也忘不了十四年前的那一天,那刻进灵魂深处,充满着无尽痛苦与哀伤的一天!
那一天!
琼楼殿宇,玉阁金堂。
手执刀兵,面无表情的金甲卫士分列两旁,皇座之上金冠龙袍的男人被神霞笼罩。
而姜辰,一个三岁的孩子,牵着母亲温柔而白皙的手掌,跪在这雕栏玉砌的大殿之上。
尽管年幼的孩子内心畏怯而彷徨,但眼前的白衣女人,是他在这个世间所唯一的依靠,他紧紧的抓住了那只温柔的手掌,温暖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心房。
神座之上的男子被光团笼罩,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听见冷漠而无情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妘氏族女,玷污神祖血脉!”
“剥其神骨,永镇太华,以思其过!”
“所生孽子,封印血脉,流放南海边疆,死生天定!”
嘭!
姜辰一拳狠狠的打在玉青石所铸造的地上,无数条细微的裂缝蔓延开来。
“娘,等着我!总有一天我要劈开那太华之山!我要把这楚国王朝乱个地覆天翻!”
姜辰看着被朝霞染红的天空喃喃说道,眼中透出无尽的哀伤与疯狂。
半个时辰后,太阳缓缓从云间探出了头。
练武场上陆陆续续多了一些沧浪城的武者,说说笑笑的走进来,这在清晨冷寂无比的练武场地却是热闹了几分。
当一些武者看到姜辰坐在练武场中略显萧瑟的身影时,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这沧浪城地处山海大陆南部,东临英鞮山,西靠钩吾之山,南方则是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
或许是地处大陆边荒的位置,这英鞮山和钩吾山并没有像大陆其他地方的山川一样,存在着恐怖无比的古神妖魅。除了极少的几个略显凶名的异兽之外,能威胁到人族的生物倒也并没有多少。而靠着南海发达的海运贸易,这里人生活的倒是颇为富足,反倒是少了一些武者冲劲。
故此,缺少了生存危机的沧浪城,武者的数量与质量和其他城池相比,却是并不值得一提。
一个凡武境的武者在沧浪城便能算是一方高手,若是能再进一步,达到了御灵镜,那么在这沧浪城里倒也能称得上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了。
而姜辰,十七岁的年纪便修炼到凡武境第八重,在这些普遍三四重的武者眼中,倒也是能让他们佩服一番。
姜辰起身,将半干的练武服搭在肩上,准备离去。他并不喜欢这种氛围,所以他一般凌晨便来这里修炼,天亮时再去英鞮山中找一些妖兽练练手。
他和这些混吃等死的武者可不同,他需要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能颠覆整个大陆的力量!
“姜辰,你给我站住!”一道充满恨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有事?”姜辰停下脚步,转过头,淡漠的问道。
来者是一个紫衣少年,浓眉虎目,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长的倒是颇为雄壮。此时满脸凶相的看着姜辰,后面还跟了个抱剑的小厮,也是一脸的不善。
“姜辰,三天之后,沧浪城大狩,你敢不敢去?”这紫衣少年脸色带着一丝寒意,恨声说道。
“滕超,你脑子坏掉了?我去不去还需要跟你交代一声?”姜辰摇了摇头,这滕超就像苍蝇一般,没事就来骚扰一下,搅得自己不甚其烦。
滕超,沧浪城大统领滕远风的孙子,依仗他爷爷给予的天材地宝,硬是将自己提升到了凡武境六重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