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外,直郡王胤褆和其他几位阿哥正站在外面说话。“大哥,皇阿玛呢?”胤褆转头看了她一眼:“侍卫抓到了杀手,皇阿玛回帐殿和大臣们商议去了。外面乱糟糟的,恐怕杀手还有党羽,安全起见你还是快回大帐去,皇阿玛让你照看十八弟。”
玉穗儿嗯了一声,向胤禵道:“灵儿受伤了,八哥正照看她,你去看看她伤的要紧不要紧,回头告诉我。”胤禵一惊,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别乱跑,一会儿我就过去。”
竟然有人敢在康熙眼皮子地底下杀人,杀的还是赶来救命的御医,这幕后主使者不仅胆大妄为,而且心狠手辣。康熙陷入深深的沉思,坐在帐殿的御案后一言不发,众大臣知道事关重大,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帐殿里静悄悄的。
“怎么都不说话?”康熙扫视众人一眼。众人心中一凛,大学士马齐进言道:“皇上,惟今之计,还是先审犯人要紧。”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纷纷附和。
康熙冷哼一声,“能审出什么来?御医前脚到,杀手后脚来,幕后主使者必定在这围场里。黄昏的时候下手,分明就是故意落网。”康熙的话掷地有声,令众人哑口无言。
马齐道:“话虽如此,人犯毕竟抓到了,就算审不出,也不能不审。”康熙叹息一声,“也罢,派谁去审?”他看了众大臣一眼,见诸皇子一个都不在,心里一沉,向大学士马齐道:“马齐,你即刻传旨,着直郡王胤褆和十三阿哥胤祥主审。”他挥挥手,众人退了出去。
胤褆和胤祥接旨后,把人犯从驻地的大牢里提解上来。阴冷的牢室里,杀害御医的杀手被打得皮开肉绽,仍咬死了不说谁是主谋。胤褆有点不耐烦,向胤祥道:“是不是该来点硬的了?这家伙难道是铁打的不成,咱可没工夫跟他耗。”
胤祥看了那犯人一眼,道:“已经打成这样了,再打就要打死了。”胤褆冷哼一声道:“既然他一心护主,那也别怪爷的手段狠。”他向侍卫吩咐几句,不一会,侍卫带着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进来。
胤祥奇道:“大哥,这不是你府里的管家么,怎么把他找来了。”胤褆神秘一笑,“十三弟,你不知道,我府里的这个管家钱二早年学过医术,对针灸和穴位很有研究。找他给那人犯扎一针,哪怕他是神仙,也得把舌头捋顺了,乖乖回爷的话。”
直郡王府的管家钱二打开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头晶光闪耀,整整齐齐插着不下上百根银针,几枚豆荚大小的瓷瓶。“王爷,您想留着犯人的命不想?要是给他条活路,那我下手就轻点儿。”
胤褆瞧了一眼,“他还不能死。”钱二点点头,用指头轮点那一排瓷瓶,选定其中一个。他扭开瓶盖,取出一根三寸来长的银针,用针头淬满药液。
钱二走到犯人身边,低头看了看,低呼一声:“对不住了,主子的吩咐,不得不从。你认栽吧。”他陡一针插入犯人足底涌泉穴,直没至底。
那犯人眼珠几乎爆出,牙龈几乎咬碎,背脊骨往上顶,整个人拱了起来,侍卫们想压都压不住。巨大的疼痛让犯人差点晕过去。
胤褆眯着眼,佯装一脸不忍卒睹。胤祥见此惨状,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钱二恭敬的站到一旁,胤祥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干瘦的小老头绝非善类,此种逼供的手段见所未见。
胤褆上前逼问:“告诉爷,谁主使你杀御医?”那犯人直喘气,牙床打战,半天才开口,“求二位爷赐我一个好死……”胤褆点点头,“你说出来,爷赐你全尸。”那犯人几乎晕阙,使尽浑身力气才说出两个字:太子!
胤褆得意的看了胤祥一眼,“十三弟,你可听见了。这家伙虽然嘴硬,到底还是说了。你我和在场的侍卫都是见证。”他又转向钱二,挥手示意他下去,“好了,没你事儿了,你先回去。”胤祥向一名笔帖士吩咐道:“看他这样子,是很难写认罪状了,你去拟好了,让他画押。”笔帖士领命而去。
康熙看到血迹斑斑的供词,气得浑身颤抖。胤祥垂首不语,胤褆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那人犯嘴硬的很,儿臣等费了好大力气,才逼问出主谋来,想不到竟是二弟。”康熙怒不可遏,指着他俩道:“出去,都滚出去!”胤褆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向胤祥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退了出去。
帐殿中只剩下康熙一人。康熙思来想去,头痛欲裂,终于他命梁九功去把他最信任的老臣佟国维和李光地找来商量。
佟国维和李光地看了人犯的供词,面面相觑。李光地沉吟道:“皇上,这一面之词不足信。”佟国维也道:“是啊,皇上,太子虽然顽劣,还不至于雇杀手杀御医。”康熙漠然的看了两人一眼,“朕当然不信,可是这件事太让朕寒心。如果是太子所为,他已经无法无天了;如果不是太子,那这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已然伸到了太子背后。”
李光地思忖片刻,向康熙道:“皇上,不妨从源头上想,主使者为什么要杀御医呢,当然不会是和御医本人有仇,而是……”他和康熙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李光地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佟国维似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