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
允禩得了消息向雍正告了假,急着赶回了府里。
洛灵已换了素服,静静地倚在窗前,面颊上旧痕未去,新泪又添。
允禩走过去将她轻轻揽进了怀里,洛灵依靠在他胸前,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允禩没有说任何安慰她的话,只是紧紧把她抱着她,让她哭。
不知过了多久,洛灵终于累了,哭声渐弱,只是微微地抽泣着,允禩长出了口气,轻声道:“毓雯都替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洛灵强忍着悲痛,抬起头:“我这就动身,一刻都等不得了。”
“嗯。”允禩看着她神虚气弱的样子,怜惜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我送你出去。”
允禩和八福晋看着洛灵的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府里。回到书房换下朝服,允禩站在书房里,看着良妃的画像发呆。八福晋看着他的神情,也不禁神色哀惋:“我知道你担心她,让她一个人这么急火火地走,我也不放心。”
“亡母之痛,拦不住的。”
八福晋拉着他出了暖额,按他坐在桌边亲自端了茶给他:“当年我额娘走时我还小,只知道额娘不在了,以后再见不到她了。今儿看着灵儿,想起额娘,心里竟也会隐隐地疼。”
允禩紧皱着眉,猛地放下茶杯,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八福晋愣了一下,追出去时,他已快步向府门走去:“秦福,备马。”
八福晋看着他的背影,猜出他是去追洛灵,她颓然地靠在门框上,满眼的依恋中夹杂着一丝失落。
六名亲随也一律换了便装,紧紧跟在允禩的马后,他们追上洛灵时,马车已到了城外。允禩翻身下马,掀开车帘上了车:“我跟你一起去。”
洛灵吃了一惊,忙道:“未经皇上旨意便擅自离京,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我陪你回家奔丧碍着谁了。”允禩高声道:“当年让你一个人回去,你知道我多担心。至于皇上那儿,秦福明天会办妥的,皇上不会怪罪我。”
“我的爷。”洛灵苍白的脸上急得微红,握住他的手紧了一紧:“可你这么出来,福晋有多担心,你想过没有?”
允禩一愣,心中想着八福晋,竟不知该说什么。
洛灵推了推他,柔声道:“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行了吗?”
“这个时候,不要再想别人。”允禩揽过洛灵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我不想留在京里悬着心等你,就让我遂了心意吧。”
洛灵靠在允禩坚实的肩膀上,似一下子找到了依靠,眼泪再次冲出了眼眶,允禩不去劝她,靠在软垫上舒了口气,轻拥着她,让她发泄着心中的悲伤。
允禩前往江宁奔丧一事秦福当日就禀报了允祥,请他为允禩向雍正告假,并请允祥代洛灵给玉穗儿带个话儿,走时勿忙,未来得及向她告别。允祥应了下来,晚间去找了玉穗儿,玉穗儿听了心里一沉,洛灵匆匆离去,连句话都没留,料到她心里已对雍正起了恨意。叹息之余,也更惊讶于允禩对洛灵竟是如此的在意。
允祥早朝时为允禩告假,雍正只说了声“知道了”,也没再多问一句。允祥偷眼看他,见他神色如常,也放了心。
散朝后,雍正回到养心殿,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那万人仰观的御座上,空洞洞的大殿中,一片清冷。他心里明白,这次他是真的伤到了她,自从他娶了年氏,他们就不同程度地在伤害着彼此,想停都停不下来。想着第一次见到洛灵,那率真的眼神,让他怦然心动的神韵,雍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端详着手中帕子上她绣上的那个“禛”字,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朕已经尽了力,却不料还是会伤到你,恨吧,尽管恨吧,朕宁愿你恨,也不愿你忘记。”
允禩和洛灵走了十来天才到了江宁,曹頫没料到廉亲王会亲自驾临,忙率全家出来迎接,又急着命人收拾最好的院落让允禩居住。允禩却并没应允,和洛灵住在了她离京前的院落。曹頫并不敢违,见允禩对洛灵如此重视,心里当然喜不自胜。
已经是来江宁的第八天了,到了午后,洛灵才回来。允禩正在翻看着她以前的藏书,见她推门进来,脸上泪痕犹在,迎了上去替她擦拭着:“七日的守孝,整整熬瘦了一圈儿。可苦了你了。”
洛灵将脸颊依恋地贴在他的手掌中,轻闭着双眼柔声道:“有你在,我不觉得苦。”
允禩看着她娇弱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怜惜,叹了口气,拉她到桌前坐下:“但愿我能永远做到。”
“是不是该动身了?”洛灵看到原在床边散落的几本书都整齐地放在桌上,不禁神色一黯。
允禩没有忽略她的变化,点了点头:“我想顺便去苏州拜祭一下恩师。如果你还想再住些日子,咱们就迟些再走。”
洛灵心中一暖:“该尽的心已经尽到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允禩握着她的手紧紧一握:“好,那咱们明天就动身,正好带你去见见我师妹莲衣,你们性情相似,你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