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也看到他,走上前道:“十四叔,你来不来陪我玩雪?”胤禵故意道:“功课做完了吗,就知道玩儿,小心明天师傅罚你。”
玉穗儿蹲下身子替弘历整整衣服,拍去他披风上的雪,对胤禵道:“你别吓唬他了,他还是个孩子。”“雪这么深,我抱着他吧,摔了他,皇阿玛要心疼。”胤禵抱起弘历,和玉穗儿并肩往澹宁居的方向走去。
玉穗儿道:“昨儿在德妃娘娘那里见着十四嫂子了,端庄温柔,一看就是个贤惠人。我在外头,也没赶回来喝你的喜酒,改天看看你儿子去,有几岁了?”“过完年整四岁。”胤禵掂了掂弘历,比自己儿子重了不少。
“女儿也大了吧。惜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玉穗儿怅然低语,叹了口气,她侧目向胤禵道:“对他们母子好点儿,咱们满人一向重视子嗣,儿子成才了,你脸上也光彩。”胤禵看着她,温柔的笑笑。
雪又大了,玉穗儿把伞向胤禵那边靠靠,好让弘历不被雪珠子打到脸。胤禵瞧了弘历一眼,见他呲着细小的白牙向自己笑,道:“我可没有四哥的福气,孩子这么伶俐。”
玉穗儿心中叹息,道:“你这脾气总是不改,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胤禵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挑,有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你果真长大了,都会教训你哥哥了。”
玉穗儿没有答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胤禵道:“这次回京还回去吗?”“不走了,皇阿玛年事已高,做子女的应当在父母膝下尽孝。”
雪地里留下两人的脚印串串,玉穗儿穿了鹿皮小靴,踩在雪上也步伐轻快。胤禵指着不远处结了冰的湖面,问:“还记得这个湖吗,你九岁那年五哥打猎时带回来一只兔子送你,你为了追那只兔子滑到湖里去了。”
玉穗儿望了湖面一眼,道:“记得啊,好在那天天气不太冷,九哥十哥他们看到我掉进去都吓傻了,十三哥也不在,好在你跳下去救我。”玉穗儿说这话时,心里暖暖的。
胤禵道:“你被救上来以后说的那句话,还记得吗?”玉穗儿心中一颤,随即笑着打岔道:“什么话,我都忘了。呀,弘历的小脸都冻红了。”她替弘历拉了拉毛领,胤禵凝望了她一眼,心中有种淡淡的惆怅。
他沉吟片刻,问:“一个人在科尔沁,孤单吗?”
“还好……没有烦心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这次不是西北军情告急,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胤禵放缓了脚步。
玉穗儿沉思片刻,望着远方,天边灰沉沉的,雪势渐紧。“别说如果的话了,从今天起,我只想当皇阿玛的好女儿。”胤禵见她不愿谈,也就不再多问。
穿过畅春园的甬道,到了澹宁居外,胤禵放下弘历,弘历一溜烟往暖阁里跑去。见胤禵转身要走,玉穗儿问他:“你这就走?不进去给皇阿玛请安?”胤禵有些迟疑。
玉穗儿猜到他心里所想,轻轻说了一句,“四哥没来。”胤禵淡淡一笑,“你总是这么一针见血。”玉穗儿垂着眼帘,也有一丝笑意,“难道才几年就把脾气也改了,我仍是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胤禵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清秀的容颜间比往昔多了几许温柔,目光仍和以前一样清澈,但比起少女时的妩媚清新,如今更多了一分成熟娴静的韵致,令人见之忘俗,不禁赞道:“是没变,只是……”见玉穗儿凝望着他,才动容道:“比以前更美了。”玉穗儿抿嘴一笑,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以后你可别再这样一走就是几年。”胤禵执起她的手,轻轻一握。玉穗儿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闪动,目光中有一种温柔的坚定。
“这六年,我可真……”他顿了一顿,玉穗儿笑道:“真什么?”胤禵这才轻声道:“真是挺想你的。”六年的岁月沉淀,纵有千言万语,能言说的却只这一句。玉穗儿垂下眼帘,有一丝凄然。
“本来那时我想和十三哥一起去科尔沁看你,被事儿耽搁了。”胤禵动容道。玉穗儿勉强一笑,“你是贵人事忙。”胤禵以为玉穗儿怪他不去科尔沁看她,忙道:“其实我也怕你不想见我。”
玉穗儿道:“我的确是京里的任何人都不想见。”她试着把手抽回去,胤禵却不松手。玉穗儿瞧着他怅惘的神情,才又道:“我是怕见到你们心里更难过,在科尔沁住着,才能让我心里平静。”
胤禵还是不松手,玉穗儿怕被人看到,有点窘,终于说出心里话,“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什么,所以要走。当时那种情形,我留下来,对咱们都是煎熬。六年过去,我想我们可以平静相对了。知道你过得很好,我才放心,才能坦然回来。”
胤禵凝望着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没忘吧?”玉穗儿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都记在心里。”胤禵的神色这才轻松下来。
洛灵从暖阁里出来,看到他俩的情形,心中一笑,“快进来吧,天这么冷,在雪地里站着干什么。”她走到跟前,弹了弹玉穗儿身上的雪,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话,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