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好不容易热络起来,杨瑾煜却忽然开口道:“宋小姐,不知笑儿何时才能回家?”
杨德祖缓下笑容,何言笑脸上也没了笑意。
不过有长辈在前,何言笑即使对杨瑾煜的话心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宋倾淑将目光移向杨瑾煜,上下看他两眼,不客气的说道:“本小姐什么时候想放她回去了,便放她回去。你昨夜才来看过她,还让宋跃受了点内伤,这会便又迫不及待了?若不是看在笑儿的份上,你以为本小姐会这么好脾气的让你坐在这里?”
说笑归说笑,宋倾淑这位官家小姐一但认真起来,其气势还是不容小觑的。
原本她并不想将昨夜的事拿出来说。
可是一听杨瑾煜催她放何言笑回去,心里那股火便压不住了。
她是镇东将军宋源的唯一嫡女,从小是被捧着长大的,那可是一点气都受不得。
当然,何言笑除外,谁让她现在指望何言笑解救她呢。
杨瑾煜面色微僵,心中一凛。
他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认出他了。
“宋跃虽然武功不如你,但他的眼力很准。他去你杨家报信的时候,你们便打了一场。你以为再次交手,宋跃会认不出你是谁?”宋倾淑的脸色沉下来,心里对杨瑾煜打伤宋跃耿耿于怀。
“呃……”杨瑾煜有点想流冷汗,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求救的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白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这傲娇小屁孩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在她面前装的小大人样,骨子里还不就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不过看杨家大房和祖母杨张氏那么宝贝他的样,估计也不会斥责他。
“宋跃受伤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何言笑打岔道。
“告诉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能替宋跃报仇啊。”宋倾淑气势一散,撇着嘴对何言笑说道。
“看起来,你似乎颇为心痛?”何言笑微微一笑。
宋倾淑立刻脸蛋见红,瞪着何言笑道:“你少在那胡说八道!宋跃只是个小小侍卫,我怎能看上他?”
宋倾淑说这话可谓是不打自招,宋妈妈眼神微暗。
何言笑脸色变冷,淡然道:“侍卫又如何?除了出身比你差些,哪里配不上你了?我看你这脸不治也罢,你就一辈子呆在这庄子里别出去见人了。”
话一丢出来,宋倾淑便觉后悔,偷偷看一眼宋妈妈低声道:“我,我不是那意思……”
何言笑转脸对杨瑾煜道:“杨瑾煜,我这就跟你回家。”
“别啊!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宋倾淑吓得蹭一下从太师椅里跳起来,都快急哭了,“我不是嫌弃宋跃出身!我是,我是……”
说到这里,宋倾淑忽觉周围气氛不对,慢慢的落下声音。
厅堂内几人都看着她,还有贴在外面窗上偷听的宋跃。
宋倾淑脸颊爆红,瞪着何言笑道:“你,你,就是你!”
“我怎么了?”何言笑坐着没动,小脸上阴转晴,扬起一个调侃的笑容。
“你太坏了!”宋倾淑恼羞成怒,转而向杨德祖怒道,“杨大叔!好好管管你家童养媳!竟敢拿我取笑,我我我……”
这个臭丫头根本就是挖了个坑让她自己跳进去嘛!
“你你你怎样啊?不是嫌弃,而是害羞吗?”何言笑笑眯眯的替她说。
这句话就像踩了宋倾淑的猫尾巴,她嗷了一嗓子,捂住脸飞跑出去了。
厅堂内几人神色各异的望着宋倾淑跑远,随后飘来她的娇喝道:“宋跃!送客!”
嗯,这回真的恼羞成怒了。
何言笑一脸淡然的端起茶碗喝茶。
贴在窗外偷听的宋跃,见宋倾淑一阵风的刮出去正愣着。
忽听宋倾淑唤他的名字,命他送客。
他脸色一正,面无表情的进了厅堂,对杨德祖抱拳道:“贵客,请回。”
何言笑借着烛灯仔细打量宋跃。
这宋跃身形高挑,相貌英俊,一身忠贞正气,的确是个好男儿。
可惜他目中深藏自卑,怕是以为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宋倾淑。
这是郎有情,妾有意,但因身份差距,他们之间的情路必定坎坷。
还有的磨呢!
何言笑轻轻摇头。
杨德祖与杨瑾煜站起身。
杨瑾煜黑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随手丢给宋跃道:“哼!想试探姑娘的心意,却拿我做筏子!你的内伤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
说罢,杨瑾煜阴着脸满身怒气而去。
宋跃接住丢来的瓷瓶,头一低,耳根微红。
杨德祖深深地看宋跃一眼,抬眼对何言笑道:“笑儿,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何言笑忙放下茶碗站起身,温顺道:“爹别担心,不出七天我便回去了。”
“嗯。”杨德祖点一下头,朝努力装不存在的小颖一瞪眼,“还坐着作甚?跟我回家!”
小颖撅起嘴,不情不愿的慢慢站起来,磨磨蹭蹭的走向杨德祖。
“磨蹭什么!”杨德祖两步过去拉住小颖,追着杨瑾煜而去。
“嫂子!”小颖瘪着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何言笑。
何言笑笑着朝她挥手告别。
宋跃将瓷瓶塞进怀里,紧跟着父女二人离去,厅堂内只剩下宋妈妈与何言笑。
宋妈妈看着何言笑,扬起微笑道:“即为夫君报了仇,又点破了小姐的心思,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智,真令老身佩服。”
何言笑腼腆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