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是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就跑到我这里来发脾气。”李夫人似乎也是心中有火,不吐不快,“你倒是真真看重你那位谢兄,若不是他姓谢,我倒以为你们是穿连裆裤长大的亲兄弟了。”
“四年前,我待产在家,你那谢兄一封书信,便把你叫到沧州去了。整整一个月,我一个女人大着肚子在家,最后踩了融雪,滑了一跤,早产了。这次,又是一封书信,你便不顾我拖了多少人情,给你换了个升官的机会,直接去礼部告了大假,又拖着你儿子去接了个吃白饭的回来......”
“够了,你说这些作甚?”李恒拍了桌子,“当初我要去沧州,还不是因为你父亲日日上门挖苦,我那是去避难的,与谢兄本就无关。当时你本就还未到临盆之时,早产也是意外,如今依依也无事,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至于那升官,我本就没有那个本事,我也说过了,无须你操心,你在家做好你的大太太就成。”
李恒顿了顿,又严厉得补充了一句:“还有,那吃白饭的话,切莫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呵,当初你靠着我爹进礼部的时候,怎就不说他在苦苦相逼了?如今好处得完了,便将我家里人弃如敝履,你倒是想得美。还不想升官,不想升官你当初会娶我?如今不过是瞧着我家没落了,好欺负,便将我母女视若草芥。”李夫人今日是想敞开怀大吵一架了。
“我哪句话有说错不成?你敢说你那谢兄的儿子不是个吃白饭的?我倒不信,一个躲在沧州,临死还要让你去把儿子接过来的人,能有本事给那孩子留下什么。”
李恒是被李夫人气糊涂了,起身道:“谢兄家中在沧州本就有些积蓄,让我去接孩子过来,不过是怕孩子被那豺狼虎豹的亲戚给欺了去。花销也给了,整整纹银一千两,已经存于正德钱庄,我的私户里了,你若是想怀疑,我明日去钱庄支了钱出来交与你便是。人家不缺养儿子的钱。”
李夫人轻哼一声:“谁知道那是你那谢兄的银子,还是你的私己钱。”
李恒说无可说,只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便准备出门,却是被李夫人扯住了。
“你如今是心虚想走不成?”
李恒只愤愤道:“松手,我去带孩子们吃饭。”
李夫人怀中的小儿大约是被这焦躁的氛围给吓到了,便咿咿呀呀哭起来。
李夫人却是一点不耐烦,不但不劝,还把那孩子扔地上,道:“哭什么哭,赔钱玩意儿,你爹就是看你是个女儿,不喜你,你还在哭。”
李恒只觉得头都大了许多,一把抱起被推在地上的李依依,甩开了李夫人的人,也不多说一句话,径直走了。
第10章 入京(三)
厨房收拾的算快,李恒派人催过之后没多久,后厨便传话来说饭好了。怕谢宣第一餐用的不自在,李恒抱着谢依依亲自去了李之源房中,带他去餐房用饭。
李恒到时,两个人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安麽麽也打了水来,帮着两位小少爷梳洗了一番。谢宣见到李恒还是拱手作揖,行礼道:“李伯伯。”
李恒总觉得受了谢宣的礼不自在,便道:“以后不要拘礼了,都是一家人了。以前小源管你爹叫小爹爹的,你若是愿意也可这般叫我。对了,这是我的小女儿,李依依,跟着我们一同吃饭。”
饶是李恒主动提出让他叫小爹爹了,谢宣一估量还是算了,恭恭敬敬说了句:“谢过李伯伯。”
连带着李依依,,一个大人,带了三个孩子,一桌子三荤两素一汤。李家于京中也不算得什么大富大贵,自然是没人布菜的。李恒本想亲自上手给谢宣布菜,又想到这小孩看起来与人亲近,实则你我分得清楚得很,唯恐自己夹菜不顺他心了,便提了一句:“小源多给哥哥夹些好吃的。”
李之源看着自己面前冒成小山的碗,再看看谢宣碗里那条可怜的青菜,立马手伸的老长,夹了个鸡腿放到谢宣碗里:“刘妈妈做的三黄鸡,很好吃。”
谢宣还未来得及表示,又见李之源将自己碗里的那个鸡腿也夹给了谢宣。“哥哥,你吃,我还没吃过,干净的。”
谢宣此时是哭笑不得了,十分怀疑自己方才在房中想错了,李之源对他就是实打实的同情。谢宣是怎么也做不出独占两个鸡腿这种事情的,把之前那个鸡腿又夹起来放到李之源碗里,道:“哥哥吃一个够了,小源还要长身体,多吃些。”
李之源见到鸡腿回来了,心中又喜,又有些不是滋味,便又多夹了两块肉放到谢宣碗中。看着两个人碗里的东西差不多了,才埋头吃起来。
刚用过饭,李恒本意想让李之源拉着谢宣去消食,还未开口便被谢宣挡了下来。
“请问李伯伯,夫人可在府中?”
李恒想到两人下午不愉快的场面,有些犹豫道:“在的。”
“还请李伯伯带侄儿拜见李夫人。”
虽是怕自己夫人一时情急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不过谢宣此时主动提了,这拜见当家主母的事便也不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