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 那哪儿成啊, 您是大贵人,有大福气的,不能随便儿叫,我就叫您朱先生吧,不是都流行叫什么先生太太的。”
朱经纬含蓄地笑了笑, 没搭话, 而是转头问了别的问题。
“老燕家, 如今是什么营生?还是种地吗?我那个儿子如今过得好不好?识字吗?”
胡春花听他这么问,噗嗤一声就笑出声儿来。
咋能说不识字呢?但凡村儿里人都知道, 大罗村儿所有能读书的都在他们老燕家了。
虽说富贵儿不那么擅,但是脑瓜儿肯定是又聪明又机灵的,这股子基因错不了的。
“哎哟,老燕家现在了不得呢,开着大养鸡场, 又是卖鸡蛋又是卖鸡肉,现在加工厂也火热地盖着呢,可是了不得。”
听了这话,朱经纬极其差异。
农村的乡巴佬儿,居然都能抓住改革开放的尾巴,开始赚钱发财了?
他再一想自己的境遇,简直是自己就要哭出声儿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老燕家家门口儿,一路上,老沈家跟朱经纬如此高调,引得村儿里头不少的人来围观。
许多人看着那身行头,都看不出来是这么个人,还彼此在猜测,该不会是老沈家什么厉害的亲戚,莫不成是专门回来帮着老沈家,去找老燕家出头讨回公道的?
田秀平在屋里头正忙活着鸡蛋铺子的事儿,就听见了外头来人叫门。
这一出门儿不要紧,直接大步流星地撞上了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
“哟,这是谁家的城里亲戚啊,穿得这么摩登,感情是来干吗的啊?”
这回,胡春花可是没有上回那么唯唯诺诺的,直接挺直了腰杆儿,抬着头,瞧着田秀平,那股子得意劲儿,简直是要翘到天上去。
“哎哟喂,这是谁?你们老燕家赶紧开开眼了哦,好好儿瞧一瞧这是谁!来,朱先生,摘了墨镜好好儿叫他们瞧一瞧哟!”
朱经纬没回应,走到了田秀平的面前,默默地摘了眼镜,看着田秀平,很平坦地说着,“我来接我儿子回家了。”
这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头那种酷酷的男主角一般,风度翩翩,颇有些帅气,当然要排除,朱经纬隐藏在西服里头的大肚子了。
田秀平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在他摘了墨镜的一瞬间,田秀平就认出来了,这是朱经纬。
当初搞大了陈英肚子,又一个人跑了的人。
田秀平当然不会给任何的宽容,抬手就是一巴掌,“手起刀落”,“啪”地一声,响彻十米开外。
当然,她还是要保持微笑,“小兔崽子啊,你回来了啊。”
呵,就这副德行,还想回来找孩子?别说阿福了,就是富贵儿这个假的,我都不给你!
朱经纬被打得有点儿找不到北。
哪有刚见面,表明了一下下身份就被甩巴掌的?
“老燕太太,你是不是有点儿胡搅蛮缠,我是来要孩子的,你给也要给我,不给也要给我,毕竟我能给他更好的教育。”
听听,这话多冠冕堂皇啊,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那你当初陈英的时候你干哈去了?
“朱先生?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手里多大的买卖啊,这一身儿行头蒙得了老沈家,骗得着全村儿人,你偏偏骗不着我。”
这会儿本是冬天,朱经纬穿得又单薄,可是平白无故却又额头上渗出浓密的细汗来。
田秀平伸手摸了摸朱经纬的衣服,笑了笑。
“我摸着这布料啊,还算凑合,咋了啊,是不是批发摊铺上买的啊,浑身的行头,也不过就是二十几块钱,墨镜应该是送的吧?”
胡春花:啥啊?二十几块钱?不是都说大城市卖西装啥的很贵吗?
朱经纬手肘动了动,“规矩点儿,什么而是不二十的。”
田秀平掩面大笑,“哎哟,别骗我了啊,大兄弟啊,你不知道啊,我孙子就是倒买倒卖这玩意儿的啊,乡亲们都知道吧?”
围观的村民们,忍不住开始捂着嘴,偷着乐了。
朱经纬脸开始红一阵、白一阵的。
毕竟他是胡春花带过来的人,胡春花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领回来一个没出息的,只好上前去帮着打圆场。
“说正经的,说正经的啊,人家是回来要孩子来了,扯啥有的没的。”
这话田秀平就不爱听了,谁给你的权利证明,这富贵儿是朱经纬的孩子了啊,她恶狠狠地白了一眼胡春花。
“没人是你儿子,你想认也别胡认,保不齐是你跟老沈家什么人生了儿子,就混记到我们老燕家头上了吧你。”
围观的人一听,有道理啊。
当年,这老沈家不是就住着一个姓朱的知青?就算是跟别人不检点,生了孩子,也和该是老沈家的啊,咋就成了老燕家的了?
“我说老沈太太啊,你这么上赶着咋回事儿,不能说嫉妒我们家孩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