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根,石灰散……”她念完,好奇地问道,“这是治疗什么的药方?”
“没什么,乱写的。”程湛装作不在意道。
“乱写的话可以给我吗?我好喜欢你的字。”楚征仪笑容更深,期待地问道。
伊仪近来只要问什么,他一般都会给,更何况是这随便一张纸,拒绝的话太异常了。
程湛只好说:“随便写的,拿这个干什么?你要喜欢我可以给你写更好的,用最好的材料装裱起来。”
“好啊,我等你装裱好给我,内容要是你最想对我说的话……”楚征仪笑意顿深。
程湛刚松口气,楚征仪却又继续眯着月牙一样的双眼说道:“但这个我也觉得很好,我也收走了。”
程湛愣愣地看着楚征仪提起笔,在那张纸上提下几个字:
【大景五年,程湛答应赠伊仪装有他对伊仪心中爱慕之文,特此记录,此景此情,勿失勿忘。】
“写这个干什么?”他呆呆地问道。
楚征仪认真地把那张无比普通的纸仔仔细细地叠了起来,珍惜地放入怀中,像是对待她最宝贵的宝贝。
她听到程湛的问话,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未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此景此情,勿失勿忘。
程湛心中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蓦地移开了头。
他没有再问楚征仪要那张纸。
而是也回以诚挚的心情,数次易稿,又尽数摧毁,改抄了半个月的佛经,佛经上尽是祈求家人平安幸福经过数万人传唱的字句。
怕伊仪觉得他敷衍,在亲手装帧好后,他又制作了一条璎珞附之。
在准备的时候,他都是以见客人为借口,全程躲躲闪闪地用零碎的时间避着楚征仪制作。
“这是什么?”楚征仪无措地看着程湛递给她的盒子。
“打开看看。”程湛温柔地说道。
楚征仪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强压着就要溢出的喜悦,小心地打开红漆盒。
漆盒里停着一条卷轴和一条雅致的璎珞。
她摸了摸璎珞上每一颗都有莲花暗纹的花珠,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珠和玉花簇拥的玉鸾鸟,鸾鸟摇曳的数根长尾绽放如莲花形状。
等到拆开长卷观看手抄经的时候,楚征仪已泣不成声,数度抹泪,又数度将沾着泪水的手指不顾礼节往裙子上擦干,全然忘记了手帕的存在,只唯恐弄湿那长卷。
程湛看得又是满足又是心疼,将他最会惹人怜爱的伊仪拥入怀中,任由他一向嫌弃的泪水洇湿他的新衣。
“夫君……”楚征仪捂着湿透的脸,“我还以为夫君忘了。”
“没忘,”程湛拿着手帕帮她仔仔细细擦脸,动作轻柔,手帕过处,黏腻的泪痕被拭去,留下让人毛孔张开的舒爽,“只是要准备充分了,才可以给人,不是吗?”
楚征仪幸福得笑了好久,突然落寞下来:“可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不要孩子也可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有孩子。”
伊仪一直为成婚那么久还没有孩子而发愁,程湛为她调养了好久也不见效,只好安慰他,当然也不全是安慰。
如果有当然好,没有他也不强求,毕竟之前他也没想过可以成婚。
楚征仪缩进程湛怀里,低声说道:“夫君,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们一定要对我们孩子很好,一起长久地呵护他,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嗯。”
他们有着差不多的过去,如果能够有孩子,他一定会像护着楚征仪一样,护着孩子。
可能是那个药人把程湛和老鬼一样能成功治疗骸骨的名声传了出去,不久又来了一个想治骸骨的人。
程湛心不在焉随手给了他药粉,叮嘱他长期服用,如果恶化就加大药量。
除此之外,他没有再理会这个病人后续的病情观察,更没有和该病人通信交流。
他的确想弄清楚这种不对症下药的药方能治疗骸骨的关窍,但在调养好他的伊仪身体之前,一切都得靠后站。
但他没想到,两个月后,伊仪没调养好,那第二个求骸骨药方的人却死了。
“药方没用?”楚征仪睁大了双眼,“可是上一个明明有用的。”
“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程湛眉头不伸,更加纳闷,一个看似无法治疗骸骨的药方接连治好了两个人,却又失效了?
“会不会他不按时按量服药。”楚征仪怔怔地问。
“不会,我仔细问过,他很紧张地服药,一刻都不敢松懈。”程湛叹口气,又搂住楚征仪安慰道,“别为此操心,我会搞清楚的,你好好备胎就行。”
他扶着楚征仪入房,从嬷嬷手中拿过药碗,看汤色和闻味道无误后,才给楚征仪服用。
其实随着楚征仪怎么都怀不上,程湛已经隐隐有预感他命里无子,但他没想到他不但命里无子,命里连一个能常伴至老的爱人都会没有。
那第二个病人死去的第二个月,当他又给楚征仪看诊,竟然发现楚征仪体内又重新积聚骸骨毒素了。
他僵住了。
“怎么了?”楚征仪瞧程湛状态不对,慌乱地问,“我怎么了吗?”
“你又中骸骨了。”程湛的脸瞬间严峻下来,无比狠厉地说,“究竟是谁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下毒!”
他一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第14章 第一罪
“夫君不必担心,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