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陆,被撞开了。
最坚不可摧的北陆咽喉,雪格要塞的骄傲,诺克萨斯人的骄傲,被吴文胥碾碎的一干二净,烧焦的风和翻滚的黑尘,每个人都想剧烈的咳嗽,每个人又怎么也咳嗽不出来。
那个叫做吴文胥的男人,他究竟要强大到何等的程度,才能将连十二阶魔导师都无法毁灭的咽喉搞出一个巨洞啊!
漆黑阴影里高大的怪物完成了它用生命去完成的使命,它岿然不动,灰色的鳞甲上,是一种暗黄色粘稠的液体,那是火焰灼烧了它半边脑袋,**生生被烤熟所流下的血肉之液。
它的英勇值得人们敬佩,但是它疯狂的举动,更让诺克萨斯的所有人都恨之入骨了!
哈德拉·纳逊双眼血红的盯着那只让自己颜面扫地,让整个诺克萨斯都颜面扫地的怪物,如果不是它,围杀了吴文胥,北陆咽喉被攻击之事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斯维因大人更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可是!北路咽喉出现漏洞,就算现在就吴文胥和他的手下碎尸万段,也绝对弥补不了这种惊天动地的损失了,这已经完完全全的需要列入国之战争内,震撼瓦洛兰大陆的大事件!
事到如今,如果再让吴文胥那个卑鄙的家伙跑掉……
哈德拉·纳逊刀削的黝黑面庞渐渐变得扭曲,他无声的拍了拍巨龙脑袋,那头鼻孔上有两个金圈的巨龙双眸一滞,竟是畏惧的匍匐颤抖,它顺从的弯下身躯,任凭哈德拉·纳逊统帅踩着它高傲的脑袋,就像一只卑微的狗。
“亚索啊。”
哈德拉·纳逊从五万大军里独自的走出来,十来个五颜六色的军勋在他结实的紫铠胸前闪着关于荣誉的光,他用被赋予了敏捷符文的白天鹅靴子重重踩着大地,一直走出深黑色的沟壑旁边,才稳住了脚。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这轻声仿佛吟唱般的话语之后,任谁人都感觉得到,一种恐怖到极点的浪潮正在汹涌澎湃的酝酿着。
雪格要塞大统帅,哈德拉·纳逊的怒火即将爆发。
一个早已突破了魔导师十一阶的超强者怒火!
黑压压的尘雾,还有尘雾中模糊不清的十六个影子,在哈德拉·纳逊统帅血红眸光的注视下,就好像天上出现了两只大手,这两只大手一左一右,分别托住了十六人周遭的尘雾。
“刷!”
无形的大手捏着尘土的尾巴,它轻而易举,甚至是戏谑而嘲弄的拧着,只一下,轻轻的一下。
空气里轻盈又厚重的尘雾发出一阵垂死似的低沉声音,所有的灰尘被大手狠狠拍散!
在扩散逃窜的尘雾下,十六个异常疲惫,又清晰可见的身影终于彻底暴露在了大军的眼前。
将北陆咽喉上砍出惊天动地的一剑,又阻挡了泰隆将军的刺杀,而后以一剑之力横阻五门魔能重炮的恐怖强者亚索。
他的模样很怪。
他拄着剑半跪在骄阳前,腰杆骄傲的挺直,那把让所有人感到颤栗的细长风剑仅仅剩下了半个剑身。
亚索将爱剑握紧得极紧,闭着眼,面色平静,带着淡淡的禅意,平静的却让人肃然起敬。
大手拍散了尘土,他的暗棕长发也随之傲慢的舞动着,在寂寞的风和肃穆之中,他的身姿异常庄严。
有一片深黄的叶子飘在了亚索脚边,带着生命枯萎的颜色。
一片枫之秋叶。
遥远而古老的风,仿佛在吟诵着关于葬礼的乐。
宁日安在,无人能云。
且随疾风前行,身后一许流星……
死水沉寂,最令人感到压抑,那般沉寂,是对真正强者追陨的遗憾。
“剑之故事,以血为墨,易大师的徒弟,名不虚传。”
哈德拉·纳逊深红的眼睛缓缓凝滞,再看向英勇不屈的疾风之刃时,他合上眼,神色复杂地举起了手,十指交叉,而后半举在了象征荣耀的胸章跟前。
不需要过多的话语来称赞疾风之刃的强大,因为亚索的强,已经超越了自由的风,他今日的惊世骇俗之举,必将被载入瓦洛兰大陆的史册。
他打破了一个数百年都不曾被打破的神话,他死得光荣而不朽。
“城毁了,亚索也死了,用整个雪格要塞的大军来围剿我吴文胥,诺克萨斯的混蛋,现在你们都高兴了吗?你们都高兴了是吗!”
听见土柱上面传来的咆哮声,哈德拉·纳逊错愕的睁开了眼睛。
是啊,这场结局悲惨的战斗究竟是为什么而发?
他看见名为吴文胥的少年抱紧了亚索的身躯,他的眼睛里流出了触目惊心的鲜血,撒在疾风之刃有如被风干的肌肤,滚烫的血水顺着亚索的侧脸一直滚落向下颌,然后凄惨的在土地摔得粉碎。
吴文胥将亚索身体抱得极紧,用尽毕生的力气,吴文胥不敢相信,他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无敌的疾风之刃,无敌的十六兄弟,会这么眼睁睁死在自己的眼前!
“诺克萨斯,你们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吴文胥将脸用力埋在亚索那头曾经让他觉得滑稽的杀马特发型底下,他的话很轻,又很重,轻得唯有哈德拉·纳逊听得见,重的他听见了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从来都没有听见过如此悲伤,却又冰冷森然到灵魂的语调。
哈德拉·纳逊的瞳孔放大,他竟是手忙脚乱,又仓惶地握向了腰间的魔剑,能让一个十级魔导师惊恐到这般程度,吴文胥,他究竟干了什么!
实际上,吴文胥什么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