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特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有了最终的决定,他紧张地注视着法师,似乎有一些变化,“你的决定是什么?”
“你说的对”,卡特丽娜抱歉地笑了笑,“我放弃那个愚蠢的想法。”
令塔兰特十分意外的结果,他再次确认:“你决定不再研究那种能量了?”
“对,我考虑了一下午。即使是那些真正伟大的法师也无法探究负能量的真谛,我更不该妄想,我只是研究院最普通的法师”,卡特丽娜整理耳边的发梢,“学习是缓慢积累的过程,我竟然天真地幻想能成为超越吉姆的人……太疯狂了,卡尔佩柏曾警告过我们,伟大没有捷径”,她拉开椅子坐下,轻轻叹口气,“你提醒的很对,谢谢你。”
这番话让塔兰特彻底安心,“我相信你会超越吉姆,只是时间问题,那家伙连最简单的法术都不能施放”,他坐到她身边,“或许……你已经超越吉姆了,你有很多朋友,有一个深爱你的人,吉姆只是孤身一人,每天忍受着老鼠和黑煎蛋的折磨。”
卡特丽娜转头看着塔兰特,两人的双眼传递着肯定与信任,“对,我比他幸福的多。”
“你该高兴一些,别忘了我们是在休假”,塔兰特扬起手,“多丽丝大妈,两杯朗特尼”
卡特丽娜终于露出浅笑,“我们很久没一起出来了。”
“你忘了翠林山吗,你为了看蝎尾虎结果掉进溪里”,塔兰特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忍不住发笑,“你湿透了,一早上都在烘的法袍。”
“可笑吗?”卡特丽娜撅嘴趴在桌上,“那次‘旅行’我们是三个人,而且其中的二十五天你一直躺在德鲁伊营地的石板上”
“哈哈哈,真有趣”,塔兰特摸着下巴,“回来时瓦特镇正下着暴雨,斯安特绝对见不到的暴雨,我的靴子里倒出一地板的水。”
“你认为有趣?你差点死在那儿,那段时间你的身体能煮熟鸡蛋,全身都在燃烧。”
“哦?”昏迷时塔兰特所残留的破碎记忆已经逐渐消散,有一些事他却不会忘,“最终我还是得到了玛克辛的庇佑,有些人却没有。”
卡特丽娜微微低头,“我想……他们都没事,一定没事。”
“你们的酒”,多丽丝把酒杯放在桌上。
酒馆内的人渐渐多起来,夜晚已经悄然降临,更多的孩子围聚在游吟诗人身旁听他的故事。
塔兰特看着那些孩子们,“我在想……那时候如果我没有坚持……如果我们跟着那个半精灵离开,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曾徘徊在噩梦中的矮小身影已经很久没出现,斯特拉普的指引让塔兰特摆脱了怨悔,“玛克辛会原谅我的错,但……我不知道雷克斯会怎么想。”
“都过去了”,卡特丽娜伸手盖住塔兰特的手,“在那儿,我们所有人都犯过错。如果当时我们接受了血眼的建议,现在你同样会后悔,后悔背弃那个承诺,后悔没有做出努力就放弃。”
塔兰特沉默了数秒,“也许……”他举起杯,“愿逝者安息。”
“注意看”那边的诗人大叫着举起指尖,他成功地把酒馆里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过去,金色的粉末从他指尖,一个词语神奇地浮现在空中:勇气。诗人敞开怀抱,“孩子们,神已经为你们指明了前方的道路,你们唯一缺乏的只是跨出第一步的勇气。”
“那是怎么做到的?”塔兰特悄悄问道。
“瞬发妖精轨迹,在魔法大范围作用前抑制能量,用手指控制气流”,卡特丽娜平静说道,“他的手指一定很灵活。”
游吟诗人都有灵活的双手,必要时他们会用特别的技巧把别人口袋的金币转移到自己口袋,塔兰特转头看着窗外,街上的人影远比下午活跃,“晚餐只有我们两了。”
“琪拉维顿不在吗?”
“上午就出门了”,塔兰特向柜台招手,“两份牛排。晚餐后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卡特丽娜忽然捂住鼻子重重打个喷嚏。
“感冒了?”想到上午淋的雨塔兰特马上担心起来,他测了测法师额头的体温,还没有发烧,“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嗯”,卡特丽娜乖乖地点头。
两人匆匆结束晚餐后塔兰特将法师送回房,他细致地点起火炉,帮她裹紧被子,他守候在床边,两人相互注视着,他们说起了以前的日子,都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仿佛两人间已有很多值得珍藏的回忆,而最近的几年反而成了一段空白。
楼下的喧闹逐渐归于平静时塔兰特仍端坐在卡特丽娜床边,她已经熟睡,塔兰特仔细端详着那疲累的面容,想到这些年他的冒险,为冒险而失去的那些本该美好的时光,他该做些什么了。
塔兰特不后悔在庇护之光的经历,和埃利奥特、玛拉的合作很愉快,就仿佛是三人间的长途旅行,困境和危险帮助他们积累起相互的信任与依赖,那是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埃利奥特留在了银湖森林,那是他梦想中的国度,他找到了爱情和生活的意义,玛拉被镌刻在荣誉的石碑上,凤岚香环绕着那片土地,他们都找到了归宿,“也许我该回斯安特了”,塔兰特这样告诉自己。
灵吸怪事件已经被帝国宣布终止,庇护之光正式结束了这方面调查,猎鹰会清除雅斯汀的部下,平衡使者已确认那个邪恶巢穴的毁灭,对任何人而言这件事都应该结束了,还需要做什么?塔兰特仰头看着天花板,他已经做了能做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