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辛的城门出现在街道的尽头,在暴雨的披沥下这段古旧的建筑更显得威严坚固,两排守卫士兵们仍坚守在岗位。
车夫高高扬起手吹了一声哨。
“去哪?”城门的治安队长似乎认出了车夫主动招呼道。
“亘科镇”,车夫答道,“这该死的天气快让我崩溃了”
“哈哈哈”,士兵们一起大笑,砸落的雨滴让他们难以睁开眼,“威尔辛正在生气”
“我得提醒你”士兵队长看了看车厢内的模糊身形,“去亘科镇的路已经被水淹了,黄树林那一段太容易积水”
“谢谢提醒,那我只能从穆格镇绕路”,车夫挥鞭驶出城门。
雷声盘旋在身后的威尔辛,雨势略微减小,塔兰特叹口气,“下午我们只能呆在酒馆了。”
“嗯”,卡特丽娜应付一声,不甘和惋惜的表情让她十分压郁。
“你父亲准备的那颗宝石应该已经有设计草图了”,塔兰特试着找一个让她高兴的话题。
“也许吧。”
此刻任何话题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塔兰特揉了揉眉毛,“这么大的雨也许明天的马球赛会被取消。”
卡特丽娜没有回答,她拿起书看了眼,又失望地放到坐垫上。
塔兰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似乎在生气,但关于负能量的研究他必须阻止。
马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的“咕咕”声点缀两人的空白对话,树林和农场在窗外倒退,他们驶入了一个小镇。
这是一个热闹的镇子,在雨中仍能听到无数的铁器敲打声,透过雨幕塔兰特看到无数火红的熔炉,不时的淬火激起阵阵白雾,沿街的建筑门前都悬挂着商业铁牌,一个铁匠镇,在大约镇中心的位置有一栋大型的建筑,“红石制造协会”的名字挂在大门前。
早上那位妄想者形容的锻造中心应该就是这里,铁匠们的号喊不停冒出,拐角的一个街铺上吊着大大的“修理”二字,塔兰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石卫者已经破损了一段时间,修理费还是一个大问题,如果继续使用很可能让它彻底损坏,现在只能搁在旅馆中当摆设。
车窗上的雨点渐渐稀疏,当马车进入亘科镇区域时几乎只剩下微弱的细雨,在亘科镇的另一半天空,昏黄的阳光已经穿透云层。
“大人,绿叶林到了”,车夫拉停马车,打开车门前先甩了甩全身的水。
“谢谢”,塔兰特跳下车扶着卡特丽娜,“看样子暴雨快停了。”
“暴雨停在威尔辛,从不出城门”,车夫低着头笑了两声,“估计今晚才会停。”
塔兰特向威尔辛方向看去,那座城市的天空仍陷在黑暗中。
“我该走了”,车夫艰难地爬上车,“这身衣服几乎让我窒息了。”
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情况,车夫的腿似乎有伤痛,塔兰特马上联想到魔法飞弹,“你的腿……?”
“啊”,车夫敲了敲膝盖,“旧伤,我在服役时被倒下的柱子砸中。”
“你是威尔辛治安军?”塔兰特立刻问道。
“不,威尔辛军队,驻在略文西镇外围,后来是伊薇长官给我准备了这个工作。”
塔兰特略微点头,“她是个好人”,没想到伊薇也触及威尔辛军队。
“对,一个好人”,车夫挥挥手,“再见。”
空阔的酒馆内只坐着两位酒馆侍者,多丽丝正在擦拭一个柱子,进门的两人在门口湿了一大滩,她眯起眼,“圣骑士,刚从威尔辛回来吗?”
“对,威尔辛正在下暴雨。”
“这个季节经常下雨,出门时需要备好斗篷,吃过午餐了吗?”多丽丝向厨师喊道:“托尼,那些烤鹅还有剩吗?”
那个厨师起身应道:“老威利送了三只。”
“我不想吃”,卡特丽娜低着头走上楼,“我休息一会儿。”
“那姑娘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多丽丝悄悄问道。
塔兰特努嘴,“和威尔辛的天气一样。”
“哈哈哈,诗人们经常这么比喻”,多丽丝继续手头的活,“但我认为并非每个女人都这样。”
半只烤鹅送上来时塔兰特正盯着灵纹带,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财产,修理费的问题也许只能靠它解决,处境有些窘迫,回斯安特后他再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方案。
“骑士,尝尝吧”,托尼正等在一旁,“我的独特手艺制作。”
烤鹅的味道不错,但香味中混合着一种木炭的焦香,塔兰特举着叉子疑惑道:“是用木炭?”
“对,先塞进香料和调味,加热后埋在焦木炭中,相当费精力哦”,托尼得意地笑着,“考虑到今天的时间充裕,天气让酒馆的生意很冷淡。”
塔兰特慢慢品尝,这是用于野外的烹制技巧,独属冒险者的享受方式,滋味让他回忆起庇护之光的两位队友,他不该回忆起那些,塔兰特压抑住起伏的心绪,“能给楼上送去一份吗?”
“没问题”,托尼擦了擦手背上的炭屑。
“多丽丝”,古卡德说道,“镇上的尼尔爵士正式求婚了。”
“哦?什么时候?”多丽丝停下活。
“昨天晚上,那姑娘答应了,我们可以叫她尼尔夫人了。”
塔兰特侧耳听着小镇的逸闻,他忽然对“求婚”这个词有了些兴趣。
“真没想到”,多丽丝感慨一声,“那个英俊的小伙子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关于这则新闻的讨论似乎结束了,他们没有继续,塔兰特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