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湛不答反问,“这既是入了牢狱,为何还不审案?可还记得东辰的律法?”
孟伯中心中微微一惊,偷偷觑了眼东陵湛冷漠的神色,他急忙道:“大人,这委实是冤。而今临近年关,事务繁多,这慕青玖入狱不足三日,就给耽搁了下,实在是下官分身乏术!”
东陵湛听着孟伯中的诉苦,微微扯了扯唇角,修长的手指曲起,轻轻地扣了扣桌面,冷笑道:“孟伯中,皇上任命你为县令,是让你办事的,若无此能,便不必占此位。能者居之的道理,可懂?”
孟伯中闻言,额角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实在是不懂,为何锦衣卫会在意区区一个农女,而今他并不曾违抗律法,可他却亲自来敲打自己。
这就让孟伯中很是好奇了,那位慕青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是能让这般多的人惦记着。
他生怕东陵湛记了他的过错,随后回京添油加醋,他到底不过是个区区小地方的地方父母官,也不敢托大。此时,他忙回道:“是是,下官这就升堂,即可,即可加快速度结案。”
说着,他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东陵湛的神色,却见他面如沉水,竟是丝毫情绪都不曾泄露。他顿时,也不知东陵湛与其的关系牵扯,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毕竟,这上头也好,旁的地方也好,已经有不少人让他去好生把慕青玖给重判了。
他这拿钱办事,偏生遇上了个摸不着心思的东陵湛,一时间他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小心地试探道:“锦衣卫大人,可是与那位慕青玖慕姑娘是相识?若是,下官也好关照一二”
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东陵湛转来的目光,他的目光寒冽而微冷,似是极为厌烦他的探究。
孟伯中顿时就忙闭住了嘴,磕磕巴巴道:“那,那您请稍后,下官这就让人去传了人开,开堂!”
东陵湛不置可否,他眉眼微垂,长长的翦羽在他眼下落下浅淡的青影,叫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洛子桑皱眉,呵斥道:“既是知道,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孟伯中也不敢多猜,连忙匆匆奔了出去,嘱咐人去办事。
而他这才出门,就看到了守在了外面的孟美,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反而是守在门口,想要等着东陵湛出来后,再多看两眼,此刻见得自家爹先出来,她忙跳了上去,猛地抱住了孟伯中的胳膊。
“爹爹!”
孟伯中此时精神紧绷,贸贸然地叫她这一下,险些丢了大半的魂儿,他捂住了额角,“小美,你怎生这般的调皮!莫要闹了,爹这还有贵客呢,外头冷,别着凉了,赶紧去寻你娘去!”
“别,等等啊,爹,我,我有话问你啦!”孟美忙拉住了孟伯中,她眼底浮现着羞涩,身子扭了扭,娇羞道:“屋里,屋里的那位,到底是谁啊?怎生您对他这般的恭敬啊?他什么身份啊?”
“这是你能打探的吗?赶紧回去!”孟伯中不愿多提,忙催促道。
“爹,我还是不是您亲闺女了啊!难道您与我说了,我还能告诉别人不成?您就告诉我嘛,那到底是谁啊?我保证,我知道了,我就不闹您了,我立刻就去找娘去!”孟美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孟美是他的唯一的嫡出姑娘,往日里,孟伯中也是格外疼爱的,而今看到自家闺女这副娇俏的模样。
孟伯中不由心口一软,趁着四处无人,低声回道:“这是京城里来的锦衣卫,你可莫要惹事。这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若是叫他惦记上了,你爹我这七品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了!”
锦衣卫掌管私刑之发,可以说,在京城里还真有几分止小儿夜啼的效果。
哪怕是在这偏僻之地,孟美也是听过不少锦衣卫的事,听说这锦衣卫里的人不是出自皇上极为信任的名门之后,就是出自寒门之后。不是能红极五代的名门世家,还没拿等资格!
而据她观察,方才那位公子模样俊美,那周身的气质也绝对是名门才能养出来的!
孟美霎时心中一喜,她虽出身在这偏僻的县城,可身为少女谁没有些幻想,总是喜欢自己的夫君未来能够权倾朝野,出身名门,俊美无方。这就像是个美好的祈愿,不一定能够实现,可却是每个闺阁少女少时的美梦!
孟美已经过了及笄,正是要开始说亲的年纪了,她看不上周围同龄的少年们的浮躁,骤然见得这般性格沉稳,又附和所有条件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如何不叫人心动?如何叫人不奢望?
一时间,她只觉得这冬日里的寒风都变得和煦了起来,心口仿佛种下了一棵春日里的种子,而今正在发酵成长,她脸颊微微一红,扯了扯孟伯中的衣袖,“爹,他娶亲了么?”
孟伯中如何不懂自己闺女的心思,他方才一瞬间也是抱了这心思的。他年岁已经不但偏生怀才不遇,又没个裙带关系,这么多年,也只能徘徊当个地方官,若是能攀上锦衣卫这棵大树,以后还愁什么升官的?
偏生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那位大人对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咱们还是别去触霉头了!若是惹恼了,咱们指不定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爹,您说什么呢?您怎么能这般诋毁您的闺女?我哪儿不好了吗?是我不够美,是我不够贤良淑德吗?怎生,他就”孟美心中不悦。
孟伯中还要赶着升堂,而今还得去跟东陵湛回个话的,此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