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端着酒杯,斜睨着静静抽烟的男人,“你女人说她困了,你不去抱着她睡觉在这儿抽烟,你怎么当男人的?”
墨时谦余光都懒得瞥他,轻描淡写的道,“她难得有兴致闹,就让她闹个尽兴,倒是你,信不信等到天亮,你得亏钱?”
萧御眯起眼睛扫了眼桌上。
墨时谦能看出来的,他自然能看出来,何况兰城大大小小的赌场基本都在他手下,这点眼力劲儿他不缺。
别人赌牌靠运气和技术经验,那叫楚惜的女人的,全靠记忆和心算。
而且墨时谦杵在这儿盯着,那几个连出老千的机会都没有……
池欢呵欠连天,脑袋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冲他笑,“萧爷,不如提前散场算了呗,你这几个手下智商太不过关了,三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人家一个……戒指没了就没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又是一条能赚钱的好汉……我们也能回去再睡个把小时,皆大欢喜嘛。”
萧御端着酒杯喝酒,还真有点儿犹豫。
倒不是心疼那点破钱,就是看那几个没出息的输他的钱,无聊,不如回去睡觉。
然而还没等他出声,清冷的女声已经响起了,“不行,”楚惜眼睛还是盯着牌,淡淡的道,“说好的打到天亮,就要到天亮。”
啊?
墨时谦抬头瞥了一眼,没吭声。
池欢转过头,睁大眼睛,“你不会是赌上瘾了吧?”
不管她智商多高,染上赌瘾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真实的赌场环境远比现在复杂,因为有墨时谦在一边盯着,他们才不敢作弊,出老千。
楚惜偏头,朝池欢微微一笑,语调颇为开心,“我租的公寓租金太贵了,所以我才来当钢琴师做兼职,如果我能在天亮之前赢个几十万,我就能一次性的付一年的租金了。”
池欢,“……”
萧御,“……”
这女人的脑回路是怎样?
他就说既然智商高,学历想必也不低,怎么会沦落到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做兼职,几十万一年的租金……特么她租公寓还是租大厦?
末了,楚惜看向墨时谦,想要确认般的问,“如果我赢的钱超过了三千万,多的应该是我的吧?”
墨时谦,“……嗯。”
她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投入牌局。
池欢不解的问,“几十万?你租的是哪里的公寓?”
倒不是她多管闲事,她跟楚惜接触不深,但隐约觉得她虽然智商高,但……并不精明,被坑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个问题,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回答了,“她想租风行对面的公寓。”
池欢,“……哦。”
池欢不清楚具体的,但萧御是知道的,风行独居,他住的公寓在兰城最繁华地带的最高建筑里,绝对的寸土寸金,透过落地窗能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繁华。
池欢想了想,朝萧御同情的道,“看来你今晚非但抢不回地皮,睡不到他的女人,还向他的追求者捐献了一年的租金……”
最后,她眉眼弯起,由衷的道,“萧爷,你真是慷慨。”
萧御,“……”
………………
游轮在下半夜的时候就已经返航了。
大约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回到码头。
彻夜未眠,池欢巴掌大的脸上都是困倦,早上的风仍然很大,从甲板回到陆地上时,她整个人都宛如要被吹走了般。
只不过墨时谦始终牵着她的手,男人的手温暖宽厚,很有安全感。
远远就看见倚在银色帕加尼车身上的风行,在这么冷的天,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看上去很单薄的黑色大衣,修长而玉树临风,身上并没有萧御那么明显浓厚的阴暗和痞气,只显得慵懒和漫不经心。
墨时谦是第一眼看到他的。
然后是楚惜。
萧御是在后面看到楚惜突然加快了脚步,黑色的长发在海风里飘扬得夸张,才顺着她跑的方向看到了尽头的风行。
楚惜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叼着烟的男人这次破天荒的没有扯开他,低头冷睨她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她没回答,眼睛如星芒闪耀,开心的道,“墨时谦说,你以后跟我一起住。”
风行,“……”
什么玩意儿?
他取下唇上含着的烟,眯着眼睛看正面走过来的男人,似笑非笑,“老子大清早给你叫来救护车,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墨时谦看他一眼,又淡淡的看了眼楚惜,毫无愧疚之心,波澜不惊的陈述,“萧御记恨你抢他的地皮,扣了我的手下,她替你赢回了赌局,我替你答应她收留她一起住。”
风行面无表情,“……”
楚惜手指攥着他的大衣,仰着脸,嗓音清而软,小心翼翼的道,“你待会儿回家吗?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风行这次出手了,直接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扯开,冷冷嗤笑,“既然是他答应你,那你就跟他一起住,我没答应。”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有些发丝吹拂到她的脸上,白皙秀美,楚楚可怜。
楚惜又马上伸手拽着他的衣角,“我刚刚多赢了七十万……我可以给你租金的。”
风行,“……”
萧御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没出声。
他身后的手下看不下去了,“我艹,这女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变脸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风行没搭理楚惜,他直接看向墨时谦,瞥了眼他怀里的池欢,唇上抿出薄笑,隐匿几分阴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