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妾婢存在的。而且他也曾说过,他这一生,只会有一位嫡妻,我……是注定入不了少爷的房的……”
不知究竟该如何描述心中积压的感受。
她只觉得心头十分的丧气而挫败,说不出的难过。
她自然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知迟早有一日,他的身边,终是会有一个身份高贵的正妻,与他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她从没有幻想过那个人会是她自己,她知晓自己的身份,那是他们之间一道隔远的沟壑——望似临近,却永远也跨不过的巨大沟壑。
也是因为如此,她此前一直在逃避,在躲匿。无论如何卑微,她的心中还是存着一份独有的骄傲。她不想自己这一辈子,只身为一个见不得人的妾婢活着,去眼见着他与其他女子执手偕老。可也不想就这样像风一样离开,将这数年的记忆过往全部隐匿埋藏,似乎从未在他身边出现过。或许是出于自私,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她其实十分希望,即便那一日终会到来,他也会一直记得她,他不会忘了她。
可当她终于愿意放下自己的那些孤高与傲气,选择愿意用这样卑微的身份留在他的身侧,然而不想最终得到的,却只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她自然感到失望,也不禁黯然,或许像她这样的人,能有机会与他这样的近,已是她一生里最大的恩耀,她怎还能再奢求更多的什么。
翠云闻言也不由微微怔忡,诧问:“这……是三少爷与你说的?”
她没有说谎,长睫轻垂掩去了眸里所有的黯淡,轻轻点了点头。
顿了顿,翠云唇角微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临霜。”
轻叹,“我不知少爷是在怎样情形下与你说的,但是,如果你没有向他明述了自己的心意,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寻一次时机,与他说明了自己的心思。”
“……”
“其实这些年,你在紫竹苑,三少爷究竟对你如何,我们大家全部都是有目共睹的。少爷对你没有感觉,其实若是说出来,我们也是不大信的。若非如此,当初老夫人要将你婚配出去时,他又为何要多番阻拦,百般不愿?所以临霜,我觉得,你若真的对三少爷有意,大可以去明白向少爷争取一番便是,我们总归已经是奴婢,即便这样做再卑微,又能卑微到哪里去?”
“当然,如果少爷真正的想法真的如你刚才所说的那般,那么临霜,你也要开始为你的未来做打算了。”她说着,又低舒了一息,苦口婆心,“临霜,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又不像阿圆秋杏她们,多少已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以前,我不曾让你考虑这些,是一直觉得,你早晚有一天,就是会属于少爷的。但是看眼下的情形……临霜,若是最终结果不随人愿,答应我,要赎身,离开定国公府!”
临霜一怔,眸光轻漾,“姑姑……”
“不要做一辈子的奴婢。”翠云轻笑,拦住她的肩将她抱入怀中,低言,“这世上还很大呢,像你这样的孩子,不应该永远只困在这公府之中。所以临霜,你要向好处想,即便是最差的结果,终也不过是离开国公府,且说起来,也并非是一件不好的事。你如今还年轻,未来的路也会很长很长,”
轻拍了拍临霜的肩膀,翠云话语温柔,“总之临霜,无论你做出的是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温润的暖流逐渐漫过胸口,临霜鼻尖微酸,她抽了下鼻子,头静静靠在翠云的肩膀上,心中平静而而感激,“谢谢你,姑姑。”
·
这天夜晚,临霜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着。
窗外的月光极亮,透过窗棂静静投落下来,将整个室内都映得一片霜亮。默默地望着地上的月光,临霜长久静默,涌动的心湖如波翻搅,久久无法平静。
……
你究竟是不是心仪三少爷?
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寻一次时机,与他说明了自己的心思。
其实这些年,你在紫竹苑,三少爷究竟对你如何,我们大家,全部都是有目共睹的。
……
不要做一辈子的奴婢。
即便是最差的结果,终也不过是离开国公府。
……
…………
脑中不断回旋着翠云的话语,临霜的心中纷乱冗杂,轻叹了口气,她默默坐起身,看着窗外的月景暗暗沉默。
迈出房门的时候,四下已是一片夜深人静,整个紫竹苑内苑静悄悄的,宁寂得几乎落花可闻。临霜身着这一袭宽大的披风,缓缓踏上白石桥栏,直到在沈长歌的屋门前,停下脚步。
面前的房间一片黑暗,门窗紧闭,灯火未燃。这个时辰,想来他已经入睡。她不知他是何时自外回来的,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归来。这段时日,她已很少能与他临面,她更已很少步入他的房间,便连这段石板路,都似乎有些微的生疏了。
静立了一会儿,临霜轻叹了一口气。她转身想离,可步子方才一转,身子却又不由地顿住了,僵定了片刻,最终又再次转过来。
直面着面前的窗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