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光照,不见人影,想来都已进了房中。
他从楼后攀檐而上,随便选了间屋子,往里望去,倒是没有垂下床幔,屋中
也没有女人,只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正在床上盘膝运功。
他再往下一间屋中探去,屋中两个三十岁上下的精壮汉子,正坐在桌边聚精
会神的拆解招式。
这帮家伙住进了妓院,却他娘的整晚练武么?吴延没看到预期中的春色无边,
心中有些失望,一路找到尽头,探头看去,才算是见到了祁英。
祁英屋中倒是有个女人,看模样,确实是洗翎园的娇花一朵,可她却穿的整
整齐齐,跪在了床边,用锉刀小心的磨着祁英的指甲。祁英闭着双目,方方正正
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把用最普通的麻布缠着刀柄、套着磨得发亮刀鞘的刀,
平平放在右手旁边。
吴延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道这江湖传言果然出入不小,这虽然也算是住最好
的地方,找最好的女人,可干得却都不是该干的事,而且,祁英也绝对还没有喝
酒。桌上的两坛好酒,泥封都还没有打开。
想想也是,要是祁英真的只是个酒色之徒,作为早已明确了身份的天道中人,
他恐怕早就在狼魂手上死了十次不止了。吴延微微摇了摇头,最近过于仰仗邢碎
影的安排让他自己的判断都有些失常,这让他感到不安。也许今夜的事情结束,
他应该好好找个地方,认真反省一下才行。
这么看直接惊动祁英似乎不是个好意,吴延屏住呼吸,小心的向旁退去,
不料他才动了一下腿脚,就见祁英双目骤睁,一把推开了面前美人,右手一翻,
寒光四射的刀已出鞘。
吴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双足立刻一瞪,整个人向后跃出。几乎同时,杀气
逼人的刀光已破窗而出。肩背一凉,吴延心中大惊,肩头已被斩中一刀,连忙落
地顺势一滚,飞身冲向院墙,连回头望一眼也顾不得了。
祁英一刀出手,破窗之声未落,已有三名部下推窗而出,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追向吴延。祁英站在窗边冷冷看着,沉声道:“他们三个去就可以,小心有诈。”
声音有内力相助远远送出,其余人得了命令,也就不再追出。
吴延平日总觉得天道被邢碎影如此轻易的牵引,也不过是群莽撞武夫,多少
对这组织有点轻蔑之心,那知道会弄得如此狼狈。
祁英虽然没有亲自追来,赶来的三个部下看轻功却也是难缠的好手,以一敌
三加上身上有伤,实在凶险,不敢再存他念,吴延竭尽全力往藏匿那女子的院落
飞纵而去,还故意踢落几片碎瓦好惹的街上姓注目。
若是有如意楼的人看到,那就再好不过。
到了藏匿那少女的院落,吴延特地落入院中,飞身抢进屋内,再从后窗跃出,
心想只要那三人有一人留下看到,今晚任务也就能算是成了一半。
果然,再追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两人,这两人轻功不差,内功却已经
有些不济,渐渐落的更远。吴延这才心头稍松,开始留意周遭一条脱身之路。
不了他才缓了缓脚程,后面那二人又不依不饶的赶了上来,吴延暗暗叫苦,
只有抖擞精神再行加力。
若不是怕惹来祁英怀疑,他几乎忍不住要拿出借着邢碎影的帮助混进天道中
的那个虚假身份好方便脱身。
正自苦恼,就听破风之声大作,数十道乌光疾飞而出,截向他身后那二人。
其中一个反应极快,抽刀挡下大半,其余也都轻巧躲过。另一个慢了只不过
一点,就听一声惨叫,已从房檐之上滚落下去。那暗器多半喂了剧毒,滚下的人
还在半空,惨叫便嘎然而止。
吴延心中又是一惊,凝神戒备着跃下街心,一面留意着左右房中动静,一面
加快步伐向着城外飞奔。怕自己已经落入别人视线,他特地选了离藏身之处越来
越远的方向。
才离开几十丈,身后就远远传来了刚才余下那人的短促痛呼。
紧接着,身后又恢复了平静。
吴延愈发胆寒,性停下了脚步,转着圈子看了一遍周围,也不知是否心中
惶恐所致,仿佛每一个阴暗角落之中,都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在盯着他。
如果只是常伏击也便罢了,偏偏叫他认了出来,刚才那迅若闪电细如游丝
的可怕暗器,正是龙十九亲手打造的独门机簧,逆鳞。
他脑中飞快的转着各种念头,这绝不是龙十九本人,否则以他身上这打扮,
和易容出的模样,在夜色下和邢碎影怎么也有八分相似,龙十九亲临的话,刚才
那些暗器九成九会换个目标,现在刺猬一样滚在地上的,就一定是他。
那会是谁?龙十九那不成器的女儿?难道董凡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了么?
总不会是她那练武功也没了的亲传子吧?她就算被聂阳迷了心窍毫无保留,
也绝不是会把逆鳞交给如意楼任意使用的性子。
不行……今晚脱身后,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和那丫头见上一面,问清楚聂阳留
下的那些人这几日到底在做些什么。吴延缓缓退进一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