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以爱为名义,都不值得同情与原谅。
韩遇之无法忍受了。趁着施荣不在的时候,他与孟柠制定了逃走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多么缜密的思维呢?即使他们已经全方位的考虑过了,可看在施荣眼里,大概就像是两个顽皮的孩子在恶作剧吧。只不过,这两个顽皮的孩子里,只有一个是他心爱的。
他是那样想把孟柠占为己有,可她不肯回应他的感情便罢,甚至还万分推拒,施荣不能理解,他厌恶去想为什么。他想要,所以孟柠必须给,不管她愿不愿意。
孟柠是第一次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身上,听说母亲嫁给了有钱人,那人很有本事,又是帝都的,应该……能帮他们的吧?他们也不想报复施荣,只求能够摆脱他就够了。
可孟柠注定是要失望了。
那个美丽的,给予了她生命的女人,在看到她第一眼时,不是抱住她,也不是激动高兴,而是恐惧不安和嫌恶,甚至挥舞着手让保安把她赶走。等到她去的次数多了,她竟然叫人放狗来咬她!
孟柠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有了真正心爱的女儿。自己,对母亲来说不过是个无法磨灭的污点。她和韩遇之用所有的钱买了车票,一路上省吃俭用终于找到了母亲,原以为她能够帮他们一把,可她却连一句话都不肯听他们说。孟柠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不是来要钱的,也不是来威胁她的,就只是单纯的求她帮个忙?
孟柠本来不想放弃的,可韩遇之为了保护她被狗咬了,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他们两人住在便宜的旅馆里,孟柠身上的钱根本就不够带韩遇之住院的。他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额头直冒汗,可是他一旦清醒,就咬着牙对她笑,说他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
孟柠又一次去了丁家别墅外,这一次她没有叫妈妈,只是求“丁夫人”借她一万块钱。遇之的病只需要一万块钱就能好,好了之后他们就回榕城去,再也不来帝都了。而且她保证这一万块钱她一定会还,可丁夫人生怕她赖上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借,甚至让人出来撵她走。
那天夜里的雨下得好大好大啊,孟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她跪在丁家别墅外面。当丁家的司机开着车回来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听见撑着伞的中年男人随口问了一句:“谁在咱家门口呢?”
“不知道,大概是个神经病吧。”她的母亲这样说,然后揽着丈夫的胳膊进去了,
铁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孟柠跪在那里,浑身都没了力气。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权势和金钱可以把人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原来没有了这两样东西,所谓的骨气和气节都是空话。
直到一双精致的皮鞋停在了她面前。雨停了吗?
没有。
是有个男人在撑伞。
孟柠抬起头,雨水和泪水混合的面孔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直到他弯下腰,修长的指头逝去她脸上的泪,似调侃似惋惜的说了三个字:“小可怜。”
施荣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他早就跟丁夫人打了招呼,他甚至什么都没说,那个女人便主动表示决不会插手孟柠的事情,也决不会打扰到他。孟柠跟韩遇之的谋划,在施荣看来,就像是两个可爱的小丑。啊……不,是一个,只有一个是可爱的,另外一个面目可憎令他厌恶。
施荣是谁?他是什么身份?孟柠不知道,可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施荣说的“只要我想,没有不可能”是什么意思了。她要那骨气做什么用呢?她倒是有,倒是用了,可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爸爸找不到她不知道该有多担心,还有遇之……
第一次,孟柠在施荣面前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求着施荣帮她。
“虽然那是我的情敌,但露露你的要求,我不会不答应的啊。”高大英俊的男人笑得宛若魔鬼。他很少笑,笑起来是那样好看,可这样好看的男人的心却是那样狠毒,不给人留下丝毫退路。
韩遇之成功脱险,孟柠却浑浑噩噩待在施荣帝都的某栋别墅里,陪伴她的只有那台钢琴。自从遇到施荣后,她……几乎快把钢琴给忘了,那是她毕生的梦想和最爱,但却是施荣不喜欢的。
他不喜欢有任何东西吸引走她的注意力,他希望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希望她的眼睛只为他停留,希望她的心中只为他而跳动。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过是三天,就变成丁夫人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了。原因无他,就是求孟柠不要跟施荣闹,求孟柠乖乖跟施荣过日子,不要毁了她现在美满幸福的生活。
孟柠好想哭啊,母亲幸福了,她呢?遇之呢?爸爸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最后终于是答应了。
然后,她失去了自己的双手。
施荣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瞬间,孟柠对自己狠下了心。虽然是施荣刻意威胁她——也许他并没有想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