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进到殿中,便觉四下阴森森冷气袭人,脑中瞬间有一种通透感,这种凝冷氛围让冯凭不自觉产生一种反躬自身的深省之意。
二道士推冯凭进入一间小室,里面早已坐着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道长,冯凭上前躬身向道长施礼。
那道长说道:“师尊有话,冯凭未经允许擅自辍旷修课,外出寝室不归三日之久。按《太皇御颁南华宫律历》四十五条规定,施以如下惩戒:罚于惩戒监禁足十五日思过;解禁后暂停修课,罚入山采撷青精仙草三十两在30日限内交讫。”
冯凭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心想此事因戴师之事而起,但罚书只字不提戴浩天与自己师徒关系之事,这倒省却了不少自己很难解释的麻烦。但另一方面自己不得不禁足15日,必然会错过莫府的寿宴,那样的话不管莫府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自己囿于监舍都无能为力,若裴姻有何不测自己也爱莫能助。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错必罚师命难违,这也是天经地义。
冯凭开口道:“弟子甘愿受罚,此外有一事烦劳道长,弟子听说幼弟冯羕受弟子牵连被拘惩戒堂,幼弟与弟子所犯仙律全无干系,还请道长网开一面释放冯羕,弟子不胜感激。”
那道士点头道:“今日传你过来也是关乎此节。当初惩戒堂寻你不到,迫不得已传你弟堂前问话。冯羕并无过失,只是前来回话。今你既已认罚,冯羕自会立即释放。”
冯凭听他如此一讲心下释然,当天即留在惩戒监受罚,面壁静思己过。
却说二日后莫家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除罗浮山做法事的众道士连同各项法器一应俱全到位候命。又聘有一队胡僧到庄中祈福,吹打法器之声响彻莫家庄上空。整个安州都受到莫家庆寿的感染沉浸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之中。
莫家老祠堂。
重重闱帐之下,一个人影跪在祠堂内一排灵位前默然不动,不知已跪了多久。
只见在烛台昏暗的烛光映照下,他抠罗的羸弱身体,斑白的两鬓衬托的他显得比平素苍老了许多。远不像日常展示在众人眼中那般精神矍铄,光彩照人。此人正是莫琨。
他望着列祖列宗的灵位缓缓地开口说道:“孩儿此生注定要成为莫家的不孝子孙,孩儿认命!只是希望此役过后孩儿魂归地下时终能有脸直视列祖列宗。此后莫家更不要因此役而一蹶不振。孩儿教子无方,愧对列祖。这些不争气的孩子愧对我昔日对他们的言传庭教。只希望承蝶能清者自清,坚守本分。日后莫家兴衰与否全凭天意。”
莫老爷子此时已是老泪纵横,他举起一杯酒撒到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罗浮山到底耳目灵通,葛真人伉俪竟也知晓莫家危情,孩儿希望此次不要因我莫家牵累罗浮山和众多无辜。不然的话莫琨就业障难清了。不孝子孙莫琨在此拜求列祖列宗保佑莫家度过此劫,一切灾难与惩罚全由孩儿一人承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