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陵城东门随着巨大的“咯吱!咯吱!”的机括响声,表层带着铁锈的过手指粗的铁链摩擦声中,城门缓缓的打开。.
“休穆!”嗅着晚间有点冰凉的空气,周瑜伸手重重的拍在朱桓的肩头,望着他年轻刚毅的脸颊,说道:“城防我就交给你了,责任重大,你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明白!”望着周瑜眼窝深陷的脸庞,朱桓“啪!”的抱拳叩答应,须臾,似乎又想做最后一次尝试,朱桓期期艾艾的说,“要不,还是军师您守城,末将出城……”
“莫要再说了……”挥手打断了朱桓的劝说,周瑜语重心长的解释,“非是我看扁于休穆你,你出去对阵刘佚奸贼的话,万万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刘佚奸贼诡计多端,奸诈如狐。非是吾不惜命,实在是咱们已退无可退,只有我还有能力与他殊死一搏!你帮我守好城池就行了。倘若不幸败了,我也能有条归路……唉……”
周瑜心中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有一张网将他网住,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仿佛刘佚一直在某个地方死死的盯着他,张开口袋等着他钻,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思索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军师……”朱桓心中一阵酸,他们被刘佚奸贼逼到如此地步。
“没事!”周瑜细腻的手掌在朱桓银灰色的坚硬的战甲上轻抚了一下,安慰说,“马革裹尸还是每名武将毕生的荣耀,从踏足战场的那一天,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军师保重!”朱桓向周瑜重重的抱了抱拳。
“保重!”
“出!”周瑜意气风的在他那匹枣红色的大宛马上,挥了挥手。
“出!出!”董袭挥舞着大刀,骑着一匹灰色卷毛马,圆睁着怪眼催促着士卒。
金铁碰撞声中,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大军鱼贯的穿过城门开出了城外。
……
“咯嗒嗒!咯嗒嗒!”
前面是马军后面是步军,军队打着火把,像一条火龙一样,顺着大路极的向前面开进。
“军师!”策马在周瑜身边的董袭用刀指着山边黑漆漆一团的大寨大声说,“前面是刘佚小儿的营寨了。”
“嗯!”周瑜听到以后点了点,肩头的绯红色披风随着坐下大宛马颠簸的节奏上下起伏,“你带一彪人马去把大寨占了,留守一部分人,然后你带剩下的人马过来跟我汇合,我带主力在密林那边的小路等你。去吧,加快度。”
“好嘞!”董袭咧着香肠嘴大声应道,满脸的络腮胡子根根扎手,肌肉达的胳膊一拉马缰,“希律律!”胯下灰色卷毛马出一声嘶鸣,董袭拨马面向黑暗中的大寨,同时伸手在虚空中一招,“弟兄们,跟我来!”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大队人马中分出去一条火龙。
“咱们去那边!”望着董袭带领人马奔向刘佚的废弃大寨,周瑜手持镶金马鞭向前方黑漆漆的密林旁的小道一指,“驾!”催动坐下大宛马,率先向前方奔行而去,身边马军亲卫亦步亦趋的策马相随,防守的像铁桶一样,无懈可击。
身后的步军手中火把汇聚成的火龙在嘈杂的脚步声、马蹄声、兵器盔甲撞击声中快的向前游动。
……
刘佚军废弃大寨。
“哧!”
大寨内的某个营帐中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声响,一个人影推开着头顶的木头盖子,扑瑟瑟的掉下一层泥土,鬼鬼祟祟的的探出地表半个脑袋,向外面窥视——
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火龙,和越来越大的嘈杂声,那个人影兴奋的手舞足蹈,抓耳挠腮,像一只马戏团的逗人玩乐的小丑。
“果不出主公所料,”极度猥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主公神算,真的让在下佩服的无体投地。”
“出来!出来!出来干活了!”公鸭般的声音在黑漆漆的营帐中响起,猥琐的瘦小的黑影冲脚边水缸大小的地窖入口大呼小叫,指手画脚,“快点!快点!动作快点!敌人要到了!妈的,还没睡醒啊!快一点。”
随着不算太大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地窖内源源不断的攀上无数的黑影,随着时间的流逝,马上就把足有三间大瓦房大小的营帐填满。
黑暗中附近相邻的所有营帐内全部都响起了瑟瑟的声响,如同无数的地老鼠在地下穿行一样。
……
“快!踏平敌人的营寨!”董袭手持一把沉重的厚背鬼头大刀,一马当先的冲进了黑暗中的大寨,身后的随行士卒一窝蜂涌了进来,把地上的泥土野草踩的七零八落。
“杀气!”纵横沙场多年的董袭策马刚踏入大寨腹地,他的眉头便如螺丝钉一样拧了起来,“希律律!”坐下卷毛马不安的打了个响鼻,诡异的气氛让他心中一阵阵凉。
突然——
“哈哈哈……”
大寨中突然火光冲天,四面八方的本来看起来空荡荡的敌军营帐里突然涌出无数的军马。
昏黄的火把照耀下,一将头插七彩翎羽,手持一把流光溢彩的蘸金刀,跨着一匹青色的膘肥体健的骏马自黑暗中显现了出来,以手中的刀刃指着他哈哈大笑。
“董袭匹夫!”甘宁甩了一下缠在身上的叮当作响的带着铁锈味的铁链,大声说道:“你早已中了某家主公之计,如今插翅难逃!华丽的大爷我念在你曾经同为幕僚的份上饶你一条性命,此刻还不下马投降,等刀剑架颈悔之晚也!”
“放你妈的狗屁!”董袭大怒,脸色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