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蓬莱阁出来,秦昊忽觉耳根一阵生疼,好几天没扭他耳朵的田小倩,这次又毫不留情地扭起来,“秦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朝廷命官都敢算计?”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鲁?”秦昊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再说,朝廷命官又如何?我现在活得不是好好的?”
“你真以为那姓赵的不敢杀你?看他的样子,真要杀起人来,都不用自己动手,一个眼神足够。”田小倩没有松开他的耳旁,只是力道比刚才要轻了些。
秦昊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叹口气道:“田小倩,我说你能不能除拧人耳朵外,多读两本书?你看你这脑子,就跟家里养的猪脑子一样,笨得要死。”
“你敢说我笨?”田小倩心中激动,手劲自然要大些,直疼得秦昊嘴歪歪的,犹不解恨,在那儿恨声说道,“秦昊,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娘去。”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把手松开,让我给你解释解释。”
谋杀朝廷命官,这件罪委实不小,这件事要让秦王氏知道,还不把她的心脏病吓出来,这是秦昊极不愿意看到的,面对田小倩的威胁,只好服软。
“你刚才一直在担心,那姓赵的会不会杀我。其实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有这种担心,不是小瞧我秦昊,而是将赵良嗣瞧小了。”
对秦昊的话,尽管田小倩有些不明白,但拧秦昊耳朵的那只纤纤玉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秦昊将头轻轻一偏,总算从虐待中解放出来。
用手轻轻地揉揉耳根,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道,“一个在十年前就能预知女真族必然会崛起辽之后方,并制定平燕策的人,其心胸与远见,自非普通人可比,此其一。”
“其二、赵良嗣是归宋的燕人,在大宋没有根基,要想摆脱对童贯的依附,必然会发展自己的人脉关系,就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来充实自己的队伍。”
“你的意思,他要收拢人才,而你正是他需要的人才?”田小倩睁大着那双小黑眼睛,骨碌碌地望着秦昊。
“他要发展自己的人脉关系,不但需要人才,还需要钱财,我就是他要的人才,而田横寨则有他需要的钱财。”
秦昊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有的时候,收服一个人远比杀掉一个人来得更有成就,更何况像赵良嗣这样自负的人,又岂会使用下作的手段来杀一个普通的百姓?”
“哦!”
对秦昊说的话,田小倩觉得有些似懂非懂,秦昊是他要的人才他懂,但田横寨千百年来,都不与官府打交道,他一个京官,又如何跟田横寨扯上关系?
但有一点她算明白了,那就是赵良嗣不会杀秦昊,而且他不杀秦昊的理由还很多。
秦昊见她一脸蒙憧,又进一步说道:“一个在大宋没有根基而又身居高位的人,每走一步,无不战战惊惊,如屣薄冰,杀一个赖八简单,但要杀一个读书人,那就得反复掂量了。”
仕农工商,读书人地位尊宠,这点田小倩是知道的,更何况,大宋有不杀读书人的传统,在她的印象中,好像连土匪都不抢那些上京赶考的读书人。
虽然赵良嗣不杀秦昊的那种担心没有刚才强烈,但随之而来的担心则是真的担心,“秦昊,那赵良嗣在军中给你补个缺,你真的要从军?真的要去拘捕姓赖的?”
秦昊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深深地吸口气,朗声长吟: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借我昔日笔,著我战时衿。”
这首诞生于特殊年代的军歌,此时由秦昊吟来,显得特别的高昂激越,连田小倩都听得热血沸腾,好半晌都回不过味来。
见秦昊就要离开,赶紧中上两步道:“你既然想从军,那我也从军,古有花木兰,今有田小倩,以后,咱们到了战场,相互间还有个照应。”
“你说啥?”
秦昊听完田小倩的话,一口气差点没有背过去,“你一个姑娘家,成天混在男人堆里,成何体统?再者,现在的大宋还没有轮到要女人上战场的地步。”
“那我管不着,反正你要从军,我就跟着,你一个书生,身边如果没人保护,我不放心!”田小倩显得很崛,没有丝毫的妥协。
秦昊见此,轻轻地叹口气,不再与她争论,径直离开蓬莱阁,准备到张铁匠那儿打把锉刀,那把自制的手枪虽然已经成形,但拿在手里总觉得毛毛糙糙的。
当他来到铁匠铺时,顿被眼前的景像惊吓了,前几天还好好的茅草棚,此刻却变成一堆废墟,不知何时,这茅草棚竟然坍塌了,只露出个孤零零的炉子。
冰冷的炉子旁边,堆着一堆杂草,里面倦卧着的正是那个拉风箱的小孩,神情木然地望着秦昊,一句话都不说。
几天不见,好好的铁匠铺竟然变成这番模样,秦昊来到吴虎的面前,蹲下身去,问道:“虎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师父呢?”
“师父没了!”吴虎回答得很简短,只是神情仍旧是那样的木然。
“没了?”秦昊感到有些奇怪,前几天看到张铁匠时,还是龙精虎猛,连牛都打得死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是的,没了。前几天跟着一个叫陆行儿的大哥哥走了,走的时候把这铁匠铺留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