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襟有些诧异:“你刚才没有看到?”
简商摇了头。
子襟一时有些纠结,这要说是自己岂不是有些自恋,万一不是呢?
她于是敷衍道:“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
“对。”子襟点头。
“多大?”
“十岁出头吧。”
“总角之年?”
简商似乎有些意外,抿着唇不再问了。
这画轴是他送给许宁的,在那年他回京城复命前。许宁一开始只想画山水,他费了好大劲劝他画人物。
“你画上去的,旁人看不到,用来画山水,未免太可惜。”
许宁不信,他先画了那棵树,找了一圈人问,皆是说画上什么都没有。
简商不是普通人,这他清楚,可这人做事没分寸,他也从来不信任。那棵树就这么在画上待了好几个月,每每都引诱着他画点别的什么上去。
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存着私心。那树是棵榕树,长在两家的院墙之间。原本是在赵家的院子里,枝条探入后树须开始扎根,也没有人去管,渐渐地就长成了一部分。
子襟去世后,他才继续往下画。他心里实在忐忑,他也许根本就不该想她,描摹她的容颜也像种亵渎。直到人不在了,那些思念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才克制不住地去画她。
画里的她还小,仍是个小女孩,单纯美好。这也许有些奇怪,哪怕是画,他也希望能留住她脸上的笑容。可哪有人会去画往事,许宁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可笑。
简商倒真觉着浪费。
这画轴叫风云卷,拿到画轴的人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要画什么。那些画鲜少有愉快的反映,往往是些丑恶阴暗的画面。温文尔雅是屈从于世俗的包装,私底下的心思却是诡谲难当。
面对懵懂的子襟,简大妖怪忽然又笑了,眨了眨眼睛道:“我那里还有空的画轴,要不要送你一个?”
对于这种劝诱,子襟似乎很诧异,她轻易拒绝了,还怪不好意思地摇了下头,给出的理由倒是理所应当:“我不会画画。”
简商:“……”
他莫名有种怒其不争的念头,连画都不会画。但好吧,这年代,妖怪也该转变下策略了。
“那你在看见画前,有没有想过那上面画的会是什么?”
18.欲迎还拒 兴化府,明月夜(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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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欲迎还拒 兴化府,明月夜(1v1,h) ( 小枕 )
18.欲迎还拒
简商显然是问到了点上,小姑娘涨红了脸默默不语。作为一只经验丰富的妖怪,他自然明白那羞涩又尴尬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原来如此。”他略略笑了下,又靠过来,按着对方的肩,以一种亲切的口吻鼓励道,“亲爱的,你要主动一点,放开一些,毕竟许呆子这么古板,你可不能指望他开窍。”
简商以为自己很友好,但事实上,从子襟的角度仰望他,就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怪异的笑容,刻意放轻的语气,施加在肩上的压迫感……小姑娘只得万分不情愿地点了头。
许宁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简商笑眯眯,子襟一脸紧张。他便来了气,不满地抗议道:“你最好离她远点。”
“呵,”简商不放手,只斜眼瞥了他一下,并不搭理。
倒是子襟反应过来,推开横亘在身前的胳膊。她以为自己需要解释一下,许宁却是转过身,径直去了浴室。
大概是怅然若失的模样太过明显,简商在她身后轻笑了声,安慰道:“别担心,他没生气,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这样的安慰其实很多余,子襟知道自己在开心。
如果一定要给许宁的忽冷忽热找一个理由的话,吃醋大概是她最喜欢的一个。
雨已经停了,夜静得可怕。
许宁望着玻璃窗上滑落的雨滴,心底阴沉一片。
这雨下和停的时机可真是刚好,他真心佩服简商。另外,水管漏水这种事情真的需要他顶着大雨去屋外看吗?许大人很怀疑。
在那模模糊糊的视野里,他觉得心情并不好。大概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得幼稚可笑,患得患失。
推开房门时,屋里亮着灯。子襟还没睡,拿着本书趴在床上看。
正是雨夜,床头柜上又堆着一撂书,她扒拉了两下,抽出了夏目漱石的《草枕》。乡下的雨季,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芬芳,浓郁的自然气息倒是应景极了。
许宁探头看了下,就听见她说:“我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她指了指书:“好像只要是日本、乡下、旅馆,我脑海里浮现出的总是同一栋房子。”
“什么样的房子?”
“说不清。”
许宁还想看,子襟却合上了书,转而问道:“我要不要回去?”
现在可是凌晨。
他有些意外,沉默半晌后才开口:“不要走吧,这么晚了。”
小姑娘并未察觉他的情绪,只捧着手机纠结道:“那我怎么和我妈说嘛。”
“就说在我家。”
子襟:“……”
她真的考虑了下这个建议,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这也太直接了吧。”
小姑娘捂着脸在床上翻滚了两圈。
许宁:“……”她怎么什么都能想到那上面去?
他拿过她的手机,帮她打上了那行字。子襟爬起来,在他肩头看着,脸颊红通通。
等他点了发送,子襟便按着许大人压到了身下,笑得不怀好意:“既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