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凤忽然说道:“文渊,你们会去京城吗?”文渊道:“既然要去找向师兄,那也会路过京城的了。怎么了?”呼延凤口唇微动,略一犹疑,低声道:“没什么。”
众人西行十来里路,越过一片林子后,呼延凤、秦盼影、苗琼音、白月翎等便即告辞,带着程太昊离去。
云霄派众人一去,便余下文渊等五人同行。待得将至申时,来到一处镇甸,文渊怕紫缘和小枫走得累了,便道:“这么走下去,未免太累,不如我们僱辆车,或是买几匹坐骑罢。”
小慕容眨眨眼睛,忽然笑道:“好久没这样啦。当时我们从杭州上襄阳,不也是我们五个,一起坐大车么?”文渊微笑道:“是啊。”小慕容眼珠子一转,抿嘴笑道:“那时候华家妹子喜欢喝紫缘姐的醋,天天都酸溜溜的。”华瑄脸上一热,急忙叫道:“慕容姐姐!我……我哪有那样啊?”小慕容笑道:“哎呀,又没有笑你,紧张什么呢?”
文渊和紫缘相视微笑,心中满是柔情,想起杭州相会,而至今日,虽经重重变故,仍能廝守如故,不由得都感甜蜜喜悦。这市镇并不多大,四下闲步,虽有客栈茶坊,却都不见大车。文渊道:“既然僱不到车,我们便买几匹坐骑。”小慕容和华瑄拍手叫好,甚是高兴。紫缘却有点尴尬,说道:“我……我不会骑马。”
小枫微笑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们共骑一匹马就好了。”
众人又在镇上绕了一圈,只见驴骡,不见马匹买卖,当下买了四匹青驴,牵出镇外,便是一片原野,众人各自上鞍。哪知驴子脾气不好,紫缘和小枫两人共骑,也不甚重,那青驴偏偏耍起性子,左歪右斜,不肯听话。小枫管控不住,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紫缘几次差点摔了下去。
小慕容手指青驴,娇叱道:“不识好歹的畜生,载到紫缘姐这样的美人还闹脾气,下回瞧我叫大哥来骑你,你就知道叫苦啦。”文渊道:“这与慕容兄何关?”
小慕容笑道:“我一时想不到说谁好,顺口嘛。”
就在这时,那青驴又乱蹦乱跳了几下,几乎连小枫也坐不稳了。紫缘苦笑道:“我……我看……很难啊。”
小慕容朝文渊一望,道:“还是你带跟紫缘姐一起骑好了。你是男人,要跟驴子闹起来,也比较不难看嘛,该是当仁不让啦。”
文渊道:“这是难不难看的问题么?”
小慕容嘻嘻笑道:“怎样都好,反正你快帮帮紫缘姐罢。”
文渊微微一笑,催驴过去,手一伸,把紫缘抱了过来,拍拍自己坐着的青驴头顶,笑道:“希望你乖一点儿,别闹得好。”
便让紫缘坐在前头,四骑先后而行。
文渊控制之下,那驴子仍是闹性子,不肯乖乖就范,颠簸不已。紫缘被这么震了几下,身子在文渊臂弯胸膛之间荡来荡去。
文渊手上催力,贯透韁绳,把那倔驴子的蛮劲硬生生压了下去。青驴为其内劲所逼,鼻孔连连喷气,扬蹄急奔,想要把两人甩下来。但是文渊运转内劲,青驴只跑得稳稳当当,虽然连声嘶鸣,然则全然作怪不得。
文渊笑道:“黔驴技穷,如是矣!”紫缘柔声道:“你也别把牠制得太累啦,要是跑不动了,也不成呢。”
四骑西去,驰骋山野,别有一番逍遥逸趣。几人都是少年心性,更是兴高采烈,前日的争战危机,一时俱忘,抛诸脑后。奔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天边现出暮色,众人才放缓行程。这时行经荒野,小慕容四下张望,见附近已无人烟,便道:“咱们就在这儿歇歇罢。”文渊、紫缘等也都同意,停驴下鞍,将坐骑系了一旁树干。
文渊道:“你们先休息,我去找点什么吃的。”展步进了林子,片刻间不见人影。小慕容左右探看,见着了两株大树之间的空地,说道:“妹子,你帮我捡些树枝木柴好么?我们先搭个棚子。”华瑄道:“好啊。”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紫缘道:“我也来帮忙。”小慕容挥挥手,笑道:“紫缘姐,不必啦,这些工作我们两个就够啦,等一下才要请你帮大忙呢。”紫缘奇道:“嗯,是什么?”
小慕容拍拍小肮,笑道:“等文渊他回来,要请紫缘姐一展手艺,帮大家祭五脏庙呢,这个我可一窍不通啦。”小枫鼓掌赞成,紫缘握握手指,微笑道:“我也只会做几样简单菜色罢啦,大概还不难吃就是,先等文公子带东西回来罢。”
不多久,小慕容跟华瑄已在树间搭了个木棚,足以遮蔽风雨。实则这日气候干爽,想来夜间也不至有何风雨。文渊採了些野菜野果回来,又捉了只山鸡,接着又往外跑。紫缘见他忙里忙外,柔声道:“差不多够啦,别忙了罢。”文渊举起手掌,笑道:“再一趟就好,刚才见到那边有潭湖水,我去捉条鱼来。”华瑄眼睛一亮,喜道:“好啊,我也要去。”快步跟了上去。
文渊带着华瑄穿过林子,不久闻得轰轰声响,一条瀑布从对岸山岭倾泄,沖激而入湖水,金乌西垂,晚霞满映湖水,丹红艳丽。那瀑布不大,称不上壮观,但是碧树相衬,斜阳掩映,乃大添山湖景致。华瑄“哗”地一声惊叹,轻声道:“好漂亮。”
文渊负手观景,心神大感舒畅,当即吟道:“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惟落晖……”吟到一半,华瑄拉住他的手,笑道:“别吟诗,我听不懂啦。快点,我们去捉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