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听说这件青铜酒爵是清末仿造的之后,基本是没有几个人愿意上前掌眼这件赝品,虽然大家心里也是同情这位老爷子家里的遭遇,但毕竟这种事情勉强不得,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里的。
“老爷子,您这东西给我看看。”板寸头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见到周围的人没什么动静,几步走上前去从老人手里拿过了青铜酒爵,仔细的看了起来。
老农蹲在地上,似乎对于人们的举动有些失望,毕竟这件东西只是赝品,抬了抬眼说道:“俺知道这东西不值钱,你要是看着还行,随便给点钱吧。”
“呵呵,老爷子,您不是玩收藏的行家,古玩里面的事情可是大有讲究,就说您这东西吧,您说他是清末仿造的,那据今天也得有上百个年头了,仿造还分旧仿和新仿呢,这物件要真是件拿得出手的旧仿,照样拿得出手。”板寸头不慌不忙的拿着青铜酒爵,一边看一边对着老人解释着。
板寸头说的其实十分在理,当下很多人收藏古玩,只看年份是不是久远,没有几百个年头看都不看一眼。其实说起来这赝品里面也是大有讲究,严格的来讲,从1912年到1949年这段时间,应该算作民国时期,是古玩年代的下限,也就是说这时期的物件,只要是造的好造的妙,照样有着收藏的价值,哪怕它是仿造的前世的东西。
这一点在有些后世仿造的瓷器身上就能得到验证,有些民间的能人异士,投入巨资还原高古瓷器的烧造过程,烧出的瓷器比起老物件来,在艺术水准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瓷器俗称‘气死官窑’,卖出高价绝对不是假话。所以老人手里的这件青铜酒爵,虽然是清末的仿造品,但如果真是出自造假大师之手,也是能够卖上好价钱。
“那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啊,你帮俺看看。”老农听到板寸头这话,眼里终于是露出一抹亮色,一把摘下头上的毛巾,也是赶紧站起了身来。
周围的人听板寸头这么一讲,这才是回过神来,刚才大家一见这青铜酒爵,满脑里都是商周春秋战国这些字眼,当时就是给这酒爵判了死刑,可是经人这么一讲,大家才知道清末的东西手艺好的话,那照样是古玩。
这种想法一出,人群里也是围上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想把那青铜酒爵上手看一看。
“哎各位,咱先说好了,这东西要是真的可是我先经手的,待会我要是看上眼了,你们可甭跟我抢。”板寸头手捧着青铜酒爵,死活是不肯让别人看。
板寸头长的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有点财气横行霸道的那种人,一圈人虽然看不惯他的作为,但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大家就让他拿着,然后近距离的观看起来。
“嘿嘿,我看这东西是清末的无疑了,你看这都没有范线,估计是失蜡法弄出来的,不过这物件的做工是真好,现在新仿的可没有这水平。”板寸头对这这酒爵是越看越喜欢,差点就没把它直接装兜里。
“您别老拿手捂着啊,你这样我们怎么看。”人群里有些人耐不住他这行事风格,也是出言抱怨起来。
“刚才干嘛去了,刚才人家老爷子拿出来,说了大实话说这是清末的,你们一个个在外面泼凉水,这会想起来这也是块肉了,晚了,只许看,不准上手,这东西我要了。”
板寸头口里嚷嚷着,有些不情愿的把青铜酒爵一只小脚捏在手里,算是给大家展露出了全貌。
“吆,这酒爵有铭文啊,十几个呢。”有人眼尖,板寸头那手一撤开,酒爵内壁的十几个铭文也是显露了出来。
“可不是,没铭文没做工,人家家里祖上也不会明知道是赝品还拿来当宝贝。”板寸头把青铜爵给别人露了这么一眼之后,又是把两手捂了上去,显然已经当作了自己的东西。
十几个铭文露出来之后,萧灼看到,原来几个拿这青铜酒爵不当回事的人,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青铜器这东西,说实话本身的价值很容易定,什么样的器形,什么样的品相,它就值什么样的价钱。但是青铜器上面一旦上面有了铭文,价格可就是打折滚的往上翻,俗语都说一字千金,青铜器上的铭文对于提高器物的价格而言,那就是一字千金。
老农抱起包袱来,走到板寸头身边,看着他那一脸横肉,有些哆嗦的说道:“大兄弟,你这东西看…看完了就给俺吧。”
板寸头眼珠一瞪,说道:“老爷子,你可别因为我长得吓人就把我当坏人看,我也是正儿八经的藏家,说实话这小物件我挺喜欢的,你说个价,价钱合适的话我买下了。说实话,这东西要是珍品的话,凭着这铭文和做工,至少能值三五十万,但仿品的话您可不能要天价。”
“这东西,以前有人出五千块来着,可是俺家里人没卖,现在俺孙子急着用钱,俺也不知道多少合适,你们谁给的多俺就卖谁。”老农考虑了半天,也是说不上价格来。
“老爷子,我出七千,这东西我收了吧。”
“七千,七千买这些铭文差不多,我看这东西最少值八千。”
几个人听见老农放话,知道这青铜酒爵每个人都有机会得手,当下也是竞起价来,这时候根本没人把这半寸头当回事,一切都得靠钱说话。
“我出一万,丫的这东西我先看上的,谁都别跟我抢!”板寸头直接是不理会一边人此起彼伏的价格,喊出一万块之后,牢牢的把东西抱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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