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的战况如何……
华如初第二天在床上躺了小半天。
就这样她还不怕死的抱怨,“都说了由我来主导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终于饱吃了一顿的祁佑只是把人往怀里再揽了揽,没有回话。
他能怎么说?
说他自制力瞬间决堤,再也想不起其他?
说如初的主动就已经让他觉得幸福?
他说不出来。
他知道如初希望他在她面前能坦承些,他也尽可能的什么都和如初说,可他性子就是如此,逼着自己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可能,再多点时间就可以了。
如初的意思他懂,如果总是要去猜另一半的心思,那太累了。
他不想如此,也不想如初如此。
华如初也不看他,手却往上摸索,祁佑自觉把脸挨过去。
华如初捏起他脸皮扯了扯,撇嘴,“还是太薄了,男人就该厚脸皮点,那样才能占便宜。”
“我不用去占别人便宜。”
“也是,都是别人主动送上来。”
“我没有……”
华如初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玩的,你要是那种人,我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吗?”
华如初没有抬头,所以她没有看到祁佑眼中满满的笑意,这到底是谁逗谁呢?
安静的依偎在一起,窗外唏唏呖呖的雨声依旧没停,只是小了些。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欠了兖州三个月的雨,是打算这一次就要还够吗?过了又要成灾了。”
“现在百姓应该还在高兴。”扯过薄被搭在两人身上,祁佑还细心的把被角按了按。
温暖的让华如初觉得雨就这么下下去也挺好的。
“用过午饭后我们就去魏山县吧。在其他事上还是不要费太多时间了,太原那边局势还不知道如何了。”
“好。”
知道他们打算去魏山县,掌柜越加觉得自己猜测的有谱。
尤其是当他看到他们留在柜台上的那锭银子时,更觉得这是人家的谢礼。
若只论他们的食宿,那二两碎银就足够了。
喜滋滋的把银子藏进柜台的暗格里,刚收好,就听到外面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以及这段时间已经熟悉了的吆喝声。
掌柜脸色大变,赶紧把身上的那二两碎银子也藏到了暗格里。只放了一串铜板在身上。
穿着一身衙役服,帽子歪戴着的两个男人走进来,习惯性的扫了眼大堂,耻笑道:“一个客人都没有,看样子今日的粮食都还在了。”
边说着。两人熟门熟路的往厨房方向晃去。
掌柜的只得跟着,不用装都是一脸的苦相。
虽说今日得了笔意外之财,可明知道他们拿了自己的粮是去卖钱,这心里怎么可能舒坦。
两辆马车俱都遮了防雨布,就停在镇子的口子上,这个位置,正好把不远处的一切收进眼底。
马车门没关。祁佑和华如初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衙役不管不顾的从各户人家里抱出装有米面的袋子,有那舍不得的百姓追出来,在身后一路的求情,奢望着能拿出来一把两把。那样他们一天也就能撑过去了啊!
云书拿着马鞭的手都握成了拳,可小姐的规矩她懂,除非小姐开口,不然。她什么都不能做。
用小姐的话来说,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了。她们能管到多少?就算她们图一时痛快管了,可她们总要离开,老百姓的根却在这里,等她们一走,那些人在她们这里受了多少,必定双倍乃至十倍百倍的回报给百姓,她们这不是在帮人,是在害人。
可眼睁睁看着,总是难过。
这时候她甚至想,这些人怎么不瞎了眼来招惹招惹小姐姑爷呢?
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算什么。
“走吧。”
云书低声应了,回过身把马车门关好,一甩马鞭,奔入雨中。
穿着和寻常衙役不同颜色官服的领头人狠狠吐了口吐沫,这些人看着就是肥羊,却是会咬人的,只能看看了。
马车内,两人依偎在一起,华如初没什么劲的问,“你想去县衙探个虚实?”
“恩,若是那些人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人证。”
“带去太原?”
“带不了,到时候想个法子让他们活着,这事,殿下应该更想亲自动手。”
华如初沉默了半会才懒洋洋的献策,“那还不如给那些人希望,有希望的人才会特别想要活着,求生强烈了,说不定还能催生点其他什么,这次就算不能把人扯下马,也要好好恶心他们一下。”
“恩,听你的。”
蹭了蹭后面温热的胸膛,华如初说得理直气壮,“你本来就该听我的。”
“恩。”
真没成就感,华如初暗中撇嘴,连个斗嘴的趣味都没了。
到达魏山县县城时,雨停了。
站在的县城门口,祁佑四下里环望了一圈就看明白了,魏山县确实比他去的那几个地方遭灾要重。
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居然也没把被堵在城门外的灾民给赶走。
拿着各种东西当雨具,尽可能的把自己给遮住了,眼巴巴的看着路过的人,对于能进城的人抱以最大的羡慕。
“我突然有点庆幸他们这么瘦,不然怎么可能熬得过这场雨。”华如初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道,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活当中随时要用到的东西居然都能拿来当雨具。
是百姓太有创意,还是活生生把他们逼成如此?
这一刻,华如初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