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面露凝色,沉吟片刻,道:“我们先按兵不动。确认清楚陈青洲的意图。”
这一觉,阮舒一夜无梦,再次醒来时,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就夏日的气温而言,其实是偏热的。但之于阮舒,与拘留所内阴凉幽暗相比较,俨然重见光明。
定定地盯了好一会儿,阮舒地从病床上坐起,一开始头还有点晕,缓了须臾,她下床,没忘记把吊瓶一并取下来挂架子上,推着行至窗户前,伸手打开窗户。
窗户外对着的恰好是医院的后花园。这个点儿是下午一两点。日头晒得厉害,并没怎么见有人在外面活动。即便如此,也不妨碍阮舒感觉到浓烈的人气。
“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三下。
阮舒应声转过身,是张护士带着个小护士一起进来了。
吊瓶已经挂得差不多了,给她拆掉之后没有再挂新的,才知道原来她最后挂的这两瓶是营养液,因为她从昨天被送来医院后到现在才起,一点儿东西都没吃过。
测了血压,又量了体温确认没再复烧的迹象,张护士前脚刚离开,后脚一个保镖就掐准点儿带着位妇女进来了。
保镖是那日在婚礼现场唯一幸存的陈青洲的保镖,妇女则并非其他人,正是此前被指派到林宅去对林妙芙半照顾半监视的那个余婶。
“阮小姐。”余婶笑容满面,拎着保温瓶就过来了,“我早上就过来了,但你还在睡,没敢叫醒你,一直等着。早上的饭没法儿吃了,幸好中午的这顿时间差不多。”
或许因为知道她是傅令元的人,阮舒盯着余婶挪不开眼。任由余婶将保温瓶内的食物一道道地摆在她面前,还叮嘱着要先喝汤。
阮舒握着调羹没动,嚅喏:“他”
吐出一个字,她便卡住了。
她该问什么问傅令元是不是没法儿来看她?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非常明显么
医院里本就人多眼杂的,何况他的伤还没好。还有,昨晚陈青洲不是告诉过她了?他出院了,出院了就更不方便特意再跑来医院了吧
不过,他这么快就出院?枪伤不是得修养好一阵才对?
“阮小姐?”她愣神太久,余婶忍不住唤了她一句。
阮舒晃回思绪,低垂眼帘沉地开始吃东西。
傍晚。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敲响。
余婶前去应门,进来的两个男人阮舒都认得,一个是负责她这次案子的刑侦队二组组长,一个则是焦洋。
“林二小姐,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焦洋不是空手来的,一手提了个水果篮,一手抱了束花,令阮舒想起他曾有一小阵子每天往林氏给她送花。
凤眸一撇,她的视线掠过焦洋。径直落向刑侦队组长,礼貌有致问:“是案件又有什么新进展需要我配合调查?”
闻言,刑侦队组长也不铺垫废话,直接道:“谋杀林翰的凶手,我们抓到了。”
凶手阮舒心尖禁不住一颤昨晚陈青洲才可能和林璞有关的,该不会
“林二小姐不好奇是谁?”一旁的焦洋蓦地插话,盯着她的目光充满兴味儿的探究和研判。
阮舒依旧不理会他,极轻地蹙眉问组长:“能否详细告知情况?”
“我们在清查谭家别墅的暗门时,发现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观察我们警察的行踪,然后就逮住了一个男人。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后来被我们套了话,嘴才松开,承认林翰是他杀的。他所交待的杀人经过和目前我们所推测的案情差不多,某些特征也符合。杀人的动机也有,是林翰早年没坐牢之前的合作伙伴,当时因为林翰被举报,他受了牵连,家里为此发生了一些变故。”
组长粗略地说了一下,许多细节是不方便透露的。
阮舒了,狐疑:“所以,意思是不是,我基本洗月兑嫌疑了?”
组长不置与否,紧接着道:“还有林湘的案子。”
这事儿比林翰的案子要麻烦,阮舒的注意力不由比先前专注。
组长先将之前的情况理一遍:“从你的包里搜出的药瓶上没有发现你的指纹,这并不能完全说明你就不是凶手,或许是你迷惑警方的一种手段。”
阮舒紧抿着唇。
组长继续道:“另外不妨老实告诉林二小姐,其实之前我们就了解到,林湘有精神方面的病史,严重的抑郁症,几个月前曾自杀。但这并不能排除你故意借林湘的病史造成自杀的假象。”
阮舒的唇抿得更紧了些。
组长紧接着道:“致死林湘的药,不是什么难找的药,就是普通杀老鼠用的。难找的是药的来源,因为老鼠药很容易就能买到。原本这条路已经堵死了。”
听到“原本”二字,阮舒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一下。
果不其然组长的话有了转折:“不过,今天下午,林承志家的管家来告诉我们,这两天整理杂物时才发现,家里的老鼠药少了。”
讲到这儿,他停住了。
阮舒神色无波,安静数秒,出声:“所以呢?”
“林二小姐一向聪明,这会儿怎么反应不过来了?”一旁的焦洋又插话了,别具意味似的。
阮舒颦眉,依旧不予理会。
组长补充完整:“那些老鼠药,是因为林湘说她的房间有老鼠,管家才去买的。根据管家的口供,林湘在林家确实一直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