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耳朵尖罕见地红了。
其实不用她说, 但凡长眼睛的都该看懂了。于是祁杉特别懂事地从躺椅上起身,上前一手接过钟菡手里的食材,另一手半搀扶着她坐到躺椅上。
服务之周到连良辞这个正牌娃他爹都有点看愣了。他后知后觉地爬起来,凑到钟菡身边开始伺候着捏腰捶腿。“累了吧?先坐着歇会儿。这不是刚才聊得太投入了, 没留神把厨房的事给忘了吗?你先睡一觉, 我们这就去做饭。”
说完身影一晃, 在祁杉眼前来了个大变活人, 没了踪影。就在祁杉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的时候, 一道残影晃过, 他又回来了, 仍然站在原地,只是手上多了条毯子。
祁杉作为一个凡人, 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种非人之力的便捷。类似的情形,他记得以前也有一回。
某个下雨天,房间里光线昏暗,他和青玉误以为天还没亮就睡过了头。他倒还好,去学校用不了几分钟,但青玉去茶楼基本要半个小时。他原以为青玉铁定要迟到了,还笑着揶揄了一把, 谁知青玉对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拉开窗子就消失在了雨幕里,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过了没一会儿,他刚回神,就接到了青玉发来的信息。是一张照片,看起来是刚拍的,几个画室的学生一起朝着镜头比了个心。从离开家到拍照再到给他发消息,总共用了不到三十秒。
最后祁杉忙着震惊,忘记了自己即将迟到的事实。那一天,他大概在心底咬牙切齿地骂了青玉上百遍的“不是人”。
想着“青玉”两个字,一股惆怅又漫上心头。祁杉敲了敲额头,不想这些让人头疼的事了,拉着还在对媳妇儿献殷勤的良辞奔向了厨房。
这顿饭吃得十分煎熬,没别的原因,就是太难吃了。
“要是青玉在就好了。”钟菡草草吃了个半饱,就坚持不住地放下筷子,终于遗憾地念叨了一句。说完,眼神便瞥向祁杉那边。后者微不可察地缩了缩脖子,一副沉迷吃饭不可自拔的模样。
“你就别装鹌鹑了。”钟菡说。
祁杉充耳不闻。
钟菡于是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动手?我把图拿给你。”
“这两天正在勘测,正式动工大概在后天。”祁杉如是说。
当晚,祁杉回到了在市里落脚的酒店。其他老师和研究生们正在餐厅开会,祁杉回去后也直接找了过去。
“怎么样?人家同意没有?” 这次带队的是系里最年长的叶教授,也是祁杉的导师。
祁杉点了点头,从包里取出一个扁扁的木盒递了过去。教授当即一脸欣慰:“真是太好了。像这种当权者的墓穴,在设计的时候多半会加入一些机关元素,防着那些造孽的盗墓贼。也多亏了祁家一代代把这图纸誊绘流传了下来,有了它,对我们的生命也是多一层保障。”
叶教授捧起那盒子,对祁杉敦促道:“今天去求这图纸算是你们家里的事,我们这帮子外人不好掺和。现在图纸求来了,就是咱们大家的事了。趁这两天还算空闲,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奖励金我已经写好申请报告了,也得请人家吃个饭当面道谢。”
祁杉再次点头,“奖励金就不用了吧,不过请他们吃饭他们倒是会很乐意的。”毕竟这几天的伙食实在一言难尽。
叶教授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全当祁杉在开玩笑。因为图纸的缘故心情好的不行,又简短地说了几个注意事项,教授就慷慨地结束了这次短会,高高兴兴地捧着木盒走了。
晚上祁杉洗完澡出来时,就见同住一间房的方铭对他挤眉弄眼的。这货一手支着脑袋侧躺在床上,姿势颇为销魂。“你男朋友给你打电话了。”他说,“好家伙!一听是个男的接的电话那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可把人家吓坏了。”说罢柔弱地扯了扯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就差当面给祁杉来一个“嘤嘤嘤”了。
祁杉随手从自己床上捡起个枕头就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对方的脑袋。
不顾方铭的哀叫,祁杉拿起手机给青玉回了个电话。天也不早了,又有个方铭在这里,这通电话的通话时间不是很长。祁杉挂掉电话后,一回头又对上了方铭炯炯有神的八卦眼。
“杉啊。”方铭贱兮兮道,“听说这次的项目是你一手联系过来的?怎么就这么巧了,你们家两座大山都在这功夫出差了,你家老祖宗的坟却轰隆一声塌了,而你作为业内仅剩的祁家人也就顺理成章地主导了这个项目。依师兄看啊,此事必有蹊跷。”
祁杉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个蹊跷法?”
方铭收起一身软骨头,正正经经地盘腿坐了起来。“师兄观你面相,近来感情出了点小波折吧?为兄又替你算了一卦,你此番作为不损人但也不利己,白费功夫尔。且万一出个差错还有可能给自己找点麻烦,劝你即刻收拾行李,回你男朋友的怀抱去,莫在外边浪荡了。”
祁杉没理他,在床上躺好了准备入睡。方铭见了,又道:“前天我算了算你和那个小祁丞相的生辰八字,你猜我算出了什么?”
祁杉的被子动了动。
“前世莫纠结,是对今生最好的态度。”“啪”的一声,方铭把灯关了,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里,碍于叶教授的热情,祁杉只好把良辞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