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添堵吗?
最后页有一行注释,字迹潦草难看,一看出自夏姜芙之手:有此下场,活该。
正哽咽的庆公公呛了口水,咳嗽起来,夫妻落得如此悲剧,夏姜芙不同情就算了,还骂人活该,真不知她是何想法。
阖上书册,没将夏姜芙的注释念给皇上听,不然,皇上指不定怎么嘲讽夏姜芙铁石心肠呢,抬起头,却看皇上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庆公公悻悻然扯了扯嘴角,“皇上见着顾夫人的注释了?”
“什么注释?”皇上垂目,目光落在泛黄的书册上。
庆公公恨不得拍自己几个嘴巴子,好端端的提这事干什么?但看皇上等着,不得不翻开最后页纸让皇上自己瞧,本以为皇上会讽刺夏姜芙两句,却听皇上道,“难得她还有点脑子,去把内阁几位大人找来,朕有要事相商。”
严禁狎妓和圈.养暗娼受益的不仅仅是娼妓,还有那群自诩身份高贵的夫人们,他出面帮他们约束丈夫,减少情敌,没理由她们不出力干享福。
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文武百官反不反对他不管了,左右有人出面教养那些人就成。
内阁大臣听闻皇上召见,俱保持缄默,反对的声音大,谁支持皇上就是到处树敌,沉浸官场,明哲保身的道理他们懂,尤其到他们这个年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更不会明目张胆表达自己观点。
萧应清对他们的推诿搪塞早有预料,他要说的是另件事,凡举报狎妓者,官升一级,命内阁将此法列在律法里,尤其注明,若是妇人举报,其丈夫官升一级。
妇人间的虚以委蛇,尔虞我诈不亚于朝堂,男人们沆瀣一气反驳他这个皇帝,女人们则不会同仇敌忾,尤其对丈夫养外室行为,无不愤怒痛恨,有妇人们参与进来,定会有所收获。
隔天早朝,皇上下旨封承恩侯夫人,长宁侯夫人,明瑞侯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领朝廷俸禄,携六部侍郎夫人共同管束教养那些人,何时教化得当让其散入各府,何时关闭云生一条街。
以前的青楼一条街改名为云生院了,泥入云,再生一次的意思。
夏姜芙听完庆公公宣纸,心头将萧应清骂了个遍,她本来就是一品诰命夫人,谁在意那个虚衔,至于俸禄,她又不差钱,为什么要劳心劳力接这种事?总而言之,夏姜芙很不高兴,她自认为帮皇上解决了难题,皇上不好好感激自己就算了,还给自己添麻烦,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不舒坦,遭殃的自然就是顾泊远,“皇上整肃朝堂风气不是早有端倪吗,其他人跟皇上打马虎眼,你就不能将事情揽过来?”
圣旨是顾泊远代她接的,夏姜芙愈发没个好气,她呈递画本子是想卖皇上个人情,待顾越泽说亲时再让皇上赐婚啥的,现在可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顾泊远手握圣旨,面容庄肃,一本正经道,“我是武将,上阵杀敌我绝不退缩,教养女子我不会。”
文官狡诈,字里行间多是陷阱,他最厌恶和那些人打交道,如果他接下这门差事,往后麻烦源源不断,他还没傻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程度。
“皇上也是过河拆桥的。”夏姜芙心头不爽,圣旨里说了让她明日去云生院,以后她还不得像顾越皎,风吹日晒,早出晚归,晒成黑炭头了?她推了推顾泊远胳膊,“你进宫和皇上说,就说我在南园中毒后身子虚弱,不能劳累。”
顾泊远垂眸,不动声色拉过她手腕,引着她朝旁边的院子走,放缓语气道,“你是主事的,用不着整天都去,皇上下令将京城周边州县的贱籍女子全送来京城教养,其余州府则统一在府城教养,礼部会派人各地检查,防止有地方官欺上瞒下不作为。”
“皇上是博得好名声了,可得罪的人也不少。”皇上力排众议,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天子脚下尚且有官员反对,其余州府,恐怕许多雷声大雨点小,天高皇帝远,皇上并非一手遮天的。
“明日我不去,你替我去算了。”夏姜芙委实不感兴趣,尤其天儿越开越热,日头越来越毒晒黑了怎么办?
顾泊远没吭声,经过株树,顺手摘了朵花,岔开了话,“刚才庆公公将你的画本子还回来了,说起来,青楼女子出身复杂,经历了许多新奇惊险凄苦之事……”
夏姜芙眼神一亮,眼珠转了转,摆手道,“罢了罢了,圣旨你都为我接了,总不好还回去,明天我就去青楼会会她们,不过出了事你可得给我兜着。”
顾泊远握紧她的手,“这是自然。”
继续往前,越过木桥,进到一处偏院,院子里站着几个少年郎,个个眉目英俊,身材姣好,夏姜芙心头不解,“哪儿来的?”
顾泊远牵着她进到屋里,“云生院离得远,我让涵涵从军营里挑了几个身手好的,平日让他们跟着你,而之前让皎皎给你找的厨子也找到了,云生院有供你休息的院子,里边搭建了小厨房,想吃什么让厨子给你做。”
夏姜芙体质异于常人,吃食上出不得半点马虎。
夏姜芙哦了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