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镇里发展。
李二柱脑子还是有的,短短不过五年,就在镇里拥有了两间铺子,他也牢记当时的话,手头宽松就时不时的拿些钱财接济乡下的大哥一家,对仍在世的爹娘也很是上心。
李大桩手里有了钱,瞧着有田地,就麻溜儿的买下,一亩两亩五亩十亩,他都不挑,只要是良田好地,都买,反正他有钱!
手里有田,还建了敞亮的大宅子,算是村里的头一份,把隔壁三姓屯的刘家都给比下去了。
后来,李二柱觉得镇里还是太小,他准备前往县城发展,临走前,特意回乡下看望爹娘和大哥,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一道走。
李大桩日子过的很着呢,家里都请了长工,再者,老人年纪大,不爱挪地儿,便没有跟着一道去。
李二柱这一去啊,就很少有消息传回来,主要是,县城离这太远,不太方便,爹娘在时,一年回来一趟,爹娘去世后,就好几年都不见回来。
说是亲兄弟,因离得远,两家的小辈倒是没怎么往来,甚至连名儿叫甚都不太清楚。
李大桩一辈子就得了个儿子,取名叫李善喜,生得晚,他五十岁的时候,儿子才十六,身子骨还不咋利落,病蔫蔫地。
担心儿子出啥意外,李家没了后,早早的就给娶了个媳妇,是隔壁三姓屯刘家的。刘家有好几支,这姑娘是刘家最最贫穷的一支,子嗣单薄,穷是穷了点,却是个厚道本分的人家,用乡邻的话来打趣就是刘家歹笋出好竹。
小姑娘福气不错,才进门,不出半年就怀上了,李善喜娶了她后,身子骨也一点点的好起来了,都说这俩人八字配是天生的一对儿。小姑娘是个特别心善的,平时吧,能搭把手就绝不会有二话,碰着钱财上需要帮帮忙的,她也绝不含糊,像村里的桥啊,路啊,大水过来,就烂得不成样子,全是她一手一脚带着乡亲给张罗的,有不乐意的做这事的,她也不勉强,有愿意搭把手,她就笑盈盈的分配,还管吃管喝。
李家因为这小姑娘很旺丈夫,就算她有点儿败家,反正家里钱也够,就睁只眼闭不眼,权当没看见。
李大桩夫妻俩死后,没两年李善喜也死了,小姑娘生了两个儿子,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她也没改嫁,就带着俩孩子过日子。
去年,李二柱的后人,带着子子孙孙突然回来,都好几十年没回来过,哪还有住的地方,和他们最亲的,也就是李大桩这支的后人。
好在宅子宽敞,拉拉杂杂三十多口人,倒也住下了,就是有点拥挤。
李二柱这支回来后,村里还笑着说,这下有伴了,哪里想,却是成了桩恶梦。
李二桩的两个儿子,说这宅子家里的百来亩良田,都是当年用他们家的钱建的买的,现在他们回来了,理应归还。
这是欺负人孤儿寡母呢!
李家村的人哪里能忍,纷纷上前替善喜媳妇娘仨讨公道。
这事闹了好一阵,动静还不小,别说隔壁村,就连后面山坳里的村民都听到了消息,大清早的翻山越岭特意急巴巴的跑出来替善喜媳妇撑腰。
山坳里有个小村子,村里受善喜媳妇帮助良多,这恩情一直记心里头呢。
闹过之后,李二柱的后人们倒也安静了,没出什么幺蛾子,日子平平静静过了小半年,村民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
哪里想,就在前些日子,善喜媳妇被人发现死在了山里,且死的很不体面,眼睛一直没闭上,办法想尽,还是没能让她闭上眼睛。
都说这是死不瞑目,有冤啊!
俩个儿子当场就发了疯,拿了斧头往宅子里冲,李二柱的后人没伤着,却是砍死了个长工,当天来了官差把人给带走了。
乡亲们一边替善喜媳妇张罗丧事一边忙着走关系去衙门里捞俩个孩子,虽说都知道这事八成跟李二柱的后人们脱不了干系,但没有证据啊,叫来官差,官差反而说,像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没死也得浸猪笼。
瞅瞅这话说的,压根就没想着查清真相。
祖祖辈辈全是泥腿子,也没个得力的亲戚,民不与官斗,便是想斗也没法斗,村民们纵然有心对这事却是没办法,能做的,就是让善喜媳妇走得体面些,家家户户都掏点钱,东凑凑西凑凑把牢里的俩孩子捞出来。
不等众人把钱凑齐,就传出两孩子死在了牢里,说是发热,烧得厉害,一夜没撑过去,清晨才发现尸体凉透了。问村里有没有人去收尸,没有就直接扔乱葬岗。
村里把好不容易凑来的钱,给俩孩子张罗了丧事,一家四口葬一块。
李二柱的后人们,名声是彻底臭了,明着不敢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却没少往门口泼粪,夜里不是往宅子里扔鸡血就是鬼哭狼嚎,怎么恶心怎么来,总之就是让他们过得不安心。
白天只要宅子里有人出来,总有嘴皮子利落的,说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来膈应人。
李二柱的后人撑不住,放出风声要卖掉手里的良田,共有一百二十亩,低价贱卖!连同宅子一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