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夫人心中喃喃:“我的心肝儿啊,不要怪娘心狠,娘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是~有别的法子,娘万万~不会伤你。这香,虽烫在你的手心,却也是生生的~烫在我的心口啊!”几颗晶莹的泪滴从那两汪深潭溢出,扑簌簌地跌落下来,一路滑过脸颊,挂在玉腮旁,衬得冷太一张花容楚楚动人,梨花带雨,任是铁石心肠之人也难逃动容。
女人就是这样,不管之前是娇娇女,贵千金,冷美人,女罗汉,母夜叉,亦或是风尘女,各色面貌,各种背景,各类性格。只要是为人母,就会凭空得了一颗柔情百转的玲珑心。郎情妾意,和和美美,夫妻恩情深重,待到身怀六甲,怀胎十月,母性浑然天成。历经一番折腾,鬼门关上走一遭,瓜熟蒂落,从此,心间又生生多出一处牵挂,时时记心头,处处挂心间,万般柔情深似海。
这女娃手心经这清香一烫,“哇——”的一声啼哭,便倏地展开手掌。
只见一枚精致小巧的白玉兰花蕾状软玉赫然的存于掌心之上,玉身温润通透,泛着盈盈光彩。冷夫人一时愣住了神,不知如何反应。恍惚了几秒后,才又回过神来,轻轻抬起左手,欲细细地端详手中的这枚小小手掌和这掌心的玉石。
“咯咯~咯~~咯咯咯~~~”谁料到女婴突然咯咯地笑了,茸茸睫毛下一双弯弯的笑眼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的娘亲,恬淡静谧,一睁一闭间甚是顽皮讨喜。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笑真真是来的好不突然,叫人好不尴尬。冷夫人腮边仍挂着些许泪滴未及擦拭,左手托着个小手掌,右手拿着一截清香,愣在原处,而后也便觉得心头释然,转脸破涕而笑,展露花容。
“你这熊孩儿,小祖宗!不把娘亲折腾出个失心疯就不罢休是吧~啊?我这一颗心七上八下,可真真是跟你遭了罪!我既为你母,休要再捉弄我罢!”
“咯咯~咯~~咯咯咯~~~”婴孩儿似听得懂般笑得更欢,笑声爽朗清脆,惹得季柔又爱又恨,又哭又笑,又怒又喜,唇角微翘,一脸娇嗔,脸上泛起阵阵红霞。
再来看那小小手掌,掌心得了一颗香痣。季柔放下清香,伸手捏起那枚软玉,借着灯光反复打量,心中喃喃道:“我这是生了个什么怪物仙人,料想这玉也是非比寻常,幼时读的《山海图志》却也未曾著个此等事宜,这叫我心底如何安宁啊。倒是那《石头记》中有着含玉而生的戏码,却也不便参照。只求我们一家三口和美静好,莫要再出个怪事传奇。”
冷探长入得屋内,刚好瞧见季柔一脸狼狈,又哭又笑,迟疑呆萌,甚是惹人怜爱,一时间失了神,直直的望着。
“老爷快过来看,咱们女儿手里握着这么个物件。”季柔顺势将玉石递给冷君烈。
冷探长并没有接过,他的目光仍沉醉在眼前的璧人脸上,见她梨花带雨,淡淡微酸泛上心头,柔声细语道:“怎么哭了?”
冷夫人急忙用左臂衣袖擦拭腮边的泪,“没什么,一时感慨,女儿的手打开了,这个玉石在掌心上,你快看看吧!”
“呃,玉石?”冷探长回过神,伸手接过来看。“这好似一朵玉兰花蕾啊,夫人,这世上真有这奇事?你也知我年少曾留洋,本不信这妖仙鬼道之事,可如今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冷君烈望了望那婴孩儿,又转过脸对季柔说道:“你我既生得此女,从此我三人便是一家,妖不妖仙不仙的且随它去吧!你且放宽心,不要乱想罢,吉人自有天相。”
“老爷所言极是,我们女儿生得可爱欢喜,她就是我的心头肉,你我夫妻一场,恩爱情深,不必理会奇异怪谲,只盼一家上下和和美美。”季柔顺势抱起女婴入怀,满眼宠溺温柔。
冷探长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而后,站定说道:“大象无形,真水无香。女儿的名字就叫冷无香。”
“咯咯~咯~~咯咯咯~~~”婴孩儿笑得悦耳清脆,似乎也很中意这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