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明的敢做不敢当,最清楚的人是他的发妻卢清影,卢清影做了他三十多年的挡箭牌,还能不了解自己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在那些学生出事后,她也没提出要去看看安抚一下,再说了,那些学生虽然支持曹向明,却说她是妒妇毒妇,全死干净了才好。
曹向明被问得支支吾吾,妻子也不过来给他解围,大冬天他汗都下来了,被冷风一吹忽然想到了借口:“那时候因为和夏家的官司,辉儿在家闹情绪,我怕他想不开一直守着他,所以不方便出门的。”
本来冷眼旁观的卢清影一怔,她不替他顶上去了,他就拿儿子当借口?!
“曹秉辉在闹情绪?我们这些好歹也算他的朋友吧,出事了他也不出来看看,原来是在家闹情绪呢?”高子豪听着更是寒心。
“不是,辉儿根本不知道你们出事了,我们没告诉他!”曹向明是被逼急了才找个借口的,说了他也后悔,怎么拿儿子说事呢?于是他忙又解释一下。
不知道?朋友多年,过年时曹秉辉都没想着走动,难怪会不知道了,孙炎拉拉高子豪:“算了……”一场踩踏事件如试金石,试出谁才可交谁对他们不过是虚情假意,真不值得为那种人生气伤心的。
这边孙炎他们看明白了不想再问,公堂上也有了动静,两班衙役例队出来站好,邢世杰穿着大理寺正卿的官服,严肃的坐好,然后一拍惊堂木:“带原告上堂!”
谁是原告,要审夏百合被囚莲花庵的案子那夏家是原告,要审卢家小儿子没了的案子,那得卢家来人,要审莲花庵的血案,得那个小尼姑出来,可曹向明哪个都没看到啊?
曹向明正疑惑中,却见堂下的薛瑜和高文章走上公堂,对邢世杰施礼,然后是高文章来说他们告的是什么事什么人。
薛瑜原来在江西的一间有名书院当山长,是前年才调到京城太学院的,这人也五十多岁,一心做学问少出门应酬,更不会像曹向明那样喜欢吃喝玩乐外人吹捧,所以曹向明还不知道这人是太学院最大的,不过曹向明和高文章熟,他怎么也琢磨不出他的案子和高文章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于公,高文章是国子监的祭酒,国子监的学生上血书惊动圣听,他事先居然不知情,事后还出了大事,他能不担责任?于私,写血书的有他儿子,他儿子居然差一点为曹向明送命了,真是脸疼心也疼,仇可是结大了!
不过能被左相看中当女婿的,可不是一个单纯的书呆子,高文章中规中矩的背写好的状纸,国子监祭酒的文笔那绝对是好的,可曹向明没心情欣赏也没心思挑毛病,他就听出高文章告了两点,一是国子监的学生上血书是被人鼓动的,二是国子监的学生在大理寺外忽然神智不清以至于出了悲剧,是有人下黑手的!
高文章告完状,薛瑜上前背写好的状纸,太学院院长的文笔也是极好的,说起太学院没了的几个青年才俊,说到他们的家人还远在外地不知道,薛瑜是声泪俱下,曹向明却只分析出薛瑜说的其实和高文章一样,也就是那两点,有人挑拨学生,有人暗害了学生。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早说了那些学生是为他说话的,他要害他们不是更让自己孤立无援吗?难道是太学院和国子监找不出真凶没法对学生家长交代,所以把罪过全推给他了?
曹向明站在堂下很是着急担心,三十多年他从没遇上这么要命的事,当然上辈子更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从没和法*庭打交道过。
“带被告上堂。”邢世杰听完原告陈述,又一拍惊堂木,曹向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卢清影身边靠,他以为衙差会到堂下压他上去,结果却是从堂后带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
那文士一身布衣却是干净利落,气质沉稳不卑不亢,曹向明虽不认识,但看着就觉得印象挺好,甚至不由得想到家里闹情绪的儿子:“要是辉儿也能这么稳重该多好。”
薛瑜、孙炎他们是认得那文士的,毕竟在开堂前他们就知道了许多事——大理寺开审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凶手已经招了,皇家负责的,有什么话问不出来。
还真有没问出来的,邢世杰是最了解案情的,老实说他于私对被告还带有几分欣赏……居然能在大内酷*刑下坚持,非要见到了曹向明再招出所有事。
“下跪何人?”邢世杰走程序问道。
“学生曹建章,江北循城南奇乡人,是去年江北科考的解元。”曹建章吐词清晰有力,这让他也佩服大内用刑的本事,居然让他还有说话的力气。
曹向明在堂下离公堂上的曹建章也就十米远的距离,再加上曹建章有意说得声音大,他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又吓了一跳,那不就是他的……正确说是他穿越原主的故乡吗?也姓曹,这孩子不会是曹家和他同族的,然后仗他的名声在乡间横行吧?不,看着不会的,他是解元呢,比辉儿学问好多了。
曹向明是在原主进京赶考的半路上取而代之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穿越了,也不知道原主怎么就没了,他猜可能原主是读书累死的,因为他瞧见原主写了好多的手稿,厚厚的他背着都压弯了腰。
曹向明也得到了原主的一些记忆,他知道原主自幼父母双亡,是族里施舍着养大的,所以他功成名就后也不用回乡,免去了被别人发现他是冒牌货的危险,至于原主的籍贯,他在生活工作中总要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