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下放到农村,作为知识青年插队。巧合的是,他所去的农村,正好就是沈阿
姨的家乡。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吕国强十九岁,沈阿姨则只有十七岁。因为从小喜爱绘
画,在那片环境迥迤,山水雄奇的小村庄,他算是找到了远离争斗和喧嚣的安宁
之地。在那儿他用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买了画板和画纸以及碳笔,每天
忙完农活后就坐在小河边作画。他最喜欢画的便是每天在河边洗衣洗菜的一群青
春年少的姑娘。而沈阿姨当时就是那群姑娘之中外表最漂亮,气质最出众的一个。
后来,时间长了,阿姨跟他渐渐熟悉以后,便开始每天在河边等待着他的到
来。两人有时在那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除了相互谈天说地,一述各自今后的理
想之外,便是他画画,阿姨在旁边看着。偶尔他也会让阿姨摆好姿势,然后他按
照这作画,画好之后再请阿姨她欣赏。
男的风华正茂,一表人才;女的则轻灵娟秀,美貌动人。在那个物资匮乏,
生活艰辛的岁月里,爱情就这么在他俩之间一点一滴的积淀,最终开花结果,水
到渠成。牵手,拥抱,接吻,偷尝jìn_guǒ,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两人山盟海誓,
卿卿我我,那些无人的地方,河边、树林、山沟、谷场,都会留下他俩重叠在一
起的身影。
但乐极生悲,几个月后,沈阿姨就怀孕了。这在当时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何况是在那偏远闭塞,观念陈旧的小山村。没法子,阿姨的父亲打了一顿阿姨,
再臭骂她之后,只能带着她去了县城医院打胎。本来吕国强是要被村大队严肃处
理的,但好在这时候“文革”结束,他的父亲已经被平反,恢复了工作,而且又
升级当了东州市的副市长。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出事后,动用了自己的老关系,费
尽周折,最后将吕国强带回了东州。就这样,一对原本恩爱的情侣最终落的个劳
燕分飞的凄凉下场。
事后,自觉在村里丢了人的阿姨她父亲托人把阿姨送到了县城里念中专。她
后来也去东州找过吕国强,但吕国强的父亲死活不让这对鸳鸯相见。无奈之下,
痛苦不已的阿姨只好死了心,回到县城后便用功读书,等到毕业被分配进了县商
业局。之后经人介绍跟何军的父亲谈恋爱、结婚、生下何军。平静地在这县城里
生活着。
吕国强回东州后则参加了高考,上了大学。毕业以后在他父亲的安排下进了
东州大学任教,当了一名美术老师。并娶了一位女同事当老婆,生了个女儿,日
子也算过得和美安稳。可后来东州掀起了一股“出国热”,他的老婆也抵不住诱
惑,不顾他的反对,一意孤行,紧赶慢赶地去了美国。之后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
中期,在旧金山站稳脚跟的他老婆回到国内,不仅跟他办理了离婚手续,还将他
们的女儿带到了国外。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晃过了这么多年,吕国强的父亲早已去世。而他也
没再续弦,一心扑在了事业上。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以及他父亲留下的人脉,现在
的吕国强不仅是东海大学美术系的系主任,而且还加入了东海省画家协会,更成
为了东州市政协的委员。可以说他已经变成了一位身处主流社会的精英人士。虽
说事业有成,但他一直没有再找到人生的伴侣。时间长了,其内心的苦闷也越积
越多。渐渐地,他开始怀念起那曾经让其魂牵梦萦,欲罢不能的初恋女子——沈
阿姨。
无巧不成书,就在这当口,沈阿姨因为何军的缘故去了东州,更是凑巧地和
他在东海大学的校门口碰了面。两人事隔近三十年后的再度相遇,让他俩彼此都
唏嘘感怀,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之后,当从阿姨口中得知她也离婚的时候,自
觉幸运的他便无法再克制自己对阿姨的爱意,随即就开始热烈地追求起她来。先
是当晚发表白短信、打电话以诉衷肠;接着第二天带她去游览了东州市的山川名
胜。一路上他对阿姨关怀备至,呵护有加,颇有“模范丈夫”之风。很快,内心
细腻,情感丰富的阿姨被他给感动了。而且对于他,阿姨这么多年下来也并没有
完全忘记。毕竟,初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难以忘怀的。更何况,他又是阿
姨生命当中真正地第一个男人。于是乎,游玩回来的当晚,阿姨她便不由自主地
跟着吕国强回了他家————
“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当年我去找他的时候躲着不见我?他告诉我,当年
他父亲刚恢复工作没多久,自己却给他惹了祸,弄得其风评不佳,所以有些觉得
对不起他父亲。而且他父亲更是不喜欢他找一个农村女孩作为妻子。出于对父亲
的愧疚和尊重,他最终才做出不见我的决定。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也为此十
分后悔。还一再对我表示歉意,说要用下半生的时间来弥补他所犯的错误。唉!
其实当年我们都还年轻,冲动,难免做错事。不过老家的乡亲们也还算善良,我
跟小军他爸爸结婚以后每次回乡探亲,村里的人都没有看不起我,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