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了条貂鼠毛扭成的围脖。耳朵也找了块长毛皮,指挥青络缝了两条带子,像小红帽似地绑在脑袋上盖住耳朵。暖和是暖和了,就是成品有些原始,弄得宁西一张小脸周围都是毛茸茸,四爷自然瞧著古怪。
四爷背著手,走到桌前翻了翻,认出这是先前赏的。淡淡说道,“怎么没让裁衣?”
“好像现在正忙著冬季定例,得要等等。”宁西回想青络说的话。
所谓冬季定例,指的是宫里给大小主子们裁冬衣的意思。御寒用的夹棉大袄、坎肩、斗蓬、围脖不消说,当中还必须包括一套正月期间得穿的朝服与吉服。朝服是朝贺或大祭典穿的,轮不到宁西。吉服就是比常服更华丽一点儿的服装,通常用于对外宴会。
这些定例该有的衣装,因为四爷还未分府封爵,所需衣料都是内务府批下,再发给织造处制作。不过具体衣装样式、上头绣的什么花样,均能依照主子们交出的样图制作。而绣娘这会儿忙的,是新衣裁下来了,发到各房大小主子手上还得试衣微调,或大或小的修改挺多。宁西这种小格格插队发的活儿,自然就先压后了。
四爷微皱眉,才想开口,却不知怎地又抿起了嘴。视线一转,移到旁边书桌,走了过去。宁西在旁瞧著这位爷的古怪反应,暗中猜测他是过来干嘛,像是有事,但又像是没事找事。
书桌上这次没摆文房四宝了,但先前宁西照四爷字帖练的字,写好了就整齐摆在一角,用个铜雕的熊纸镇压著。四爷拿过几张瞧了瞧,检查似的指了两处不足,宁西听见自然就凑过来瞧了。
见宁西贴了过来,四爷顿了顿,说道,“把笔摆出来,我带你练练。”
宁西瞅瞅四爷,有些迟疑。他是不太愿意的,这都要吃晚点了,练字得练多久。况且天气又冷,他还不能围著他的毛,只会越来越冷。
“不愿意?”四爷倒瞧出了宁西神色。
宁西干脆点头承认,“有些冷。而且要吃饭了。”
四爷一听先是握住宁西的手,下一刻,竟不分由说一把把人垂直抱起!
就像抱小孩儿一样,手臂勾著屁股下一使劲儿,宁西人就离地了。被这动作唬了一跳,宁西反射性地攀住四爷的肩。人刚稳住,就见四爷已坐到罗汉床上。先前动作的缘故,宁西于是成了被放在四爷腿上的洋娃娃。
人抱归抱,四爷表情却还是绷著。“觉得冷?”
四爷这样宁西反倒安心,想想也不是没被抱过,就没挣扎。“恩。手老是冰的。”
四爷往四周瞧,竟只找到一个炭盆,不由皱眉,“炭盆不够让人添去。伺候的人不知讨么?”
一看要罚人的模样,宁西赶紧澄清,“我不让加的。不是说有煤毒?”
原谅他这个现代人,宁西是真搞不懂这炭盆究竟可以放几个。新闻里烧炭自杀的可多了,不都一盆炭就全家死够够,还听说炭盆火星也容易招致火灾,就更不想添。青络怎么说都没用。宁西想,反正他就黏在炭盆边,一盆也就够了。
四爷一愣,随后失笑,“傻子,你这屋不会的。能添上两三盆。没事。”说毕喊了苏培盛进来,让人去抬炭盆过来,顺便也传膳了。
几个太监之后呼拉拉地就进了房,没多久抬了炭盆摆到固定位置。那些位置附近都不见易燃物,该是特别设计过的。当中宁西被四爷牢牢抱著,竟还不让动,只能别扭地被这么多人围观。
四爷似乎也感受到宁西的挣动,故意作对似的,特意用两只手环抱住宁西,把人抱的更紧。两只大手将那冰凉小手揣在手里,不时地搓著。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四爷方才进门的冷淡退去了,宁西为此却默默地毛了。
这会儿他耳边是四爷热呼呼的喷气,两只手也被温热的大掌牢牢握住,背后贴著的温度好似逐渐透过衣裳,熨烫了过来。宁西顿觉自己好似一只被温水煮的青蛙,浑身渐渐热了起来。
宁西突然就觉得自己那个失忆少女的剧本写的很有漏洞。
人就这不就使了个温情密意好老公的戏码出来了,魔高一丈的是,四爷完全用一个男人对待自己女人的态度来,那真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方才要抱人不带一声招呼的,这会儿嘴都要贴到宁西耳朵边上了,也是面不改色。
可宁西这个生前交男朋友只交一半(还没满垒)的小雏鸡喔,天天被个帅哥这么调*戏,心脏也是会负荷不住的。还不如立马脱了衣服碎觉啊。
宁西干笑几声,胡乱找话移开注意力,“下、下午不是收到八车的炭么。怎么送礼还能送这个,这炭很好?”
四爷似乎没察觉,又或察觉了也没在意,只答,“是宫里用的。燃燒耐久,火力旺,无味无煙。宫里每人也得定量。冬天送炭,算是实用。”
“原来如此。”宁西苦思还有什么别的招儿,突地灵光一闪,不就是作死么!那什么恃宠而骄、要这要那、最后被厌弃的戏码,自己时不时地用用看,或许四爷攻势就不会这么猛烈了?
“四爷,”宁西于是眼神亮晶晶地转头,差点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