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体欠佳!?这是要让早期盼著继位的太.子.党更加张狂,还是想让奋力一搏的大千岁党加码奋力了!?
康熙不会不知这般决定的后果, 却仍然这样做了, 故很快就有各种猜测, 有说是圣上身体当真不行才出此下策, 也有说这恐怕是圣上不耐两党斗争,想来个引蛇出洞的谋划而已。一时间流言纷飞, 一堆自认忠臣老臣的争相上了折子请求面圣,然而全被拒绝在懋勤殿外。
要以康熙的身体状况来看, 这个决定其实算正确。以康熙这等症状, 虽是轻微, 可要让宁西听来,可绝对能听出这是脑中风前兆的警讯了。
四爷收到消息后亦是忧心忡忡, 却也找了机会与隆科多秘密会面,当头便询问道。
“农院终究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以舅舅能力, 会被档在门外让里头人一个个死全?”
隆科多先是掀了掀眼皮,稍后叹了口气。
“我家老头本想,只要拖上一点时间,让关键证据漏了去,回头就该让外头好闹了。这不,太子与大阿哥当真闹了起来。但我那会儿是真不知事情会弄成这样,以为就算慢点还能抓上几个人来审问,没想到竟都死全了,背后这人手段也真够厉害的。”
隆科多边说边摇头。他同样不希望康熙身子有恙。局势还乱著呢,谁都能倒就康熙不能。
四爷闻言亦是一滞,没想到目前乱局佟家竟也暗中拨了一手。
然而事态演变如此,无法回头,隆科多还是冒著办事不利的风险给自己帮的忙,四爷也必须领情,只道,“舅舅这般行事有些鲁莽了。事有轻重缓急,旁的或许可以,但私兵这事若是查不出,政局动荡,反而什么事都不好进行。”
隆科多疵了疵牙,“谁不知呢?所以我家老头让我自个儿滚到圣上面前请罪去。”
隆科多背后的佟国维也是老狐狸。这招以退为进,想是先从这乱局脱身为上,四爷想想亦是赞同,也趁此跟隆科多交换对目前局势的推演及应变。
只是分手前,四爷还是不禁问道,“那农院之事,当真蛛丝马迹都查不出?”
隆科多一甩袖,倒是冷笑几句。“天下哪有绝对密不透风之事?且瞧著吧,抽丝剥茧,总会有的端倪出来。”
这会儿隆科多还能有自信说这般话,是因为农院就在那里,便是里头的人死全了,这农院谁的产业,过给了谁用,平时有谁进出,食粮物资不可能自给自足的状况下,把村子的人全抓起来问也是能问出一二。
隆科多当时一听里头私兵全数自裁后,就知这事棘手了,也不敢再耽误先机,他已冒了一次傻、可不能再犯第二次,立马便把农院所在整个村子的村民全给绑了起来,就为了一一询问,不让证据消失,所以这会儿还有自信能这么说。
然而这头追著证据,太.子.党与大千岁党之间的互斗却没有稍停。
近日大小朝会都给停了的情况下,无法面圣,两党转而用折子黑函互相攻击,范围可不止私兵这事,倒像是把手中抓到所有属于对方的把柄,这会儿都一股脑地丢了出来。
两党局势会这么针锋相对、几乎是完全撕破脸的情况,也是知晓这私兵之事一旦有了结论,要真被判了该哪边背锅,那边怕是再没有翻身可能。
所以私兵到底是何人所豢养,有什么证据那是一回事。在这个决胜负的关头上,说服康熙这私兵“应该”是哪边的手段,那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找出了人证还可以说是对方污蔑,有了物证也可以说是对方栽赃,在这种判断忠不忠心更存乎皇帝一心的年代,大伙儿都知道,这时更该努力的方向,也就是圣上面前而已。
也或许,康熙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所以干脆就停了朝会,这些个不断送上来的党争折子,他还能眼不见心不烦的丢一旁冷处理。
这事态一直到隆科多到御前请罪、同时提报自己调查出的所有线索的这天,有了变化。
那天,跪地低头禀报的隆科多瞧不见康熙表情,直到口头报告完毕之后,也没听康熙叫人起。隆科多一直跪在座下许久。安静的懋勤殿里,即便摒退了所有下人,只有康熙与隆科多二人,为此,隆科多额上还是冒了一层冷汗。稍后,久久才听闻这个大他八岁的表哥,僵硬地说了句。
“……就这样?”
那语气听著似乎咬著牙,颇为压抑愤怒的模样。隆科多嘴里也是一阵苦意。他也知手上查到的线索,就只能上追到某个小人物便断的干干净净,先前在四爷面前发下的豪语,细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是太过乐观了。
隆科多心里有愧,这会儿也只能重重磕头。
“属下无能,请圣上降罪!”
接著就听“啪!!”的一声!!就像是他上的折子给狠狠摔到地上的声音!!
“滚、出去!”
沈重的威压随著康熙低喝,回荡在空荡的懋勤殿中,亦是重重压在隆科多弯下的背脊上!这次确实是他办事不力,康熙面前原是挺恣意的隆科多也只有动动嘴巴,吞下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