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之后来到碎芳院,说是要赔罪。赔着赔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孩子就没有了。
旁人只说,定远侯府的嫡小姐善妒,连尚在胎腹中的庶子都要迫害。
姜修玉和夫人上山礼佛,回到府中就知道了方姨娘小产的事情,但他不相信自己亲自教导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唤人到跟前仔细问了问。
那时候姜明月不过是七岁的小姑娘,事情都说不清楚,只是一味的哭着,要将林姨娘赶出府去。
被父亲斥责了一番,连带着娘亲也受了责备。
难不成这一世,她还要白白地被人算计去了不成?
姜明月睁开眼,“红玉,你去将方姨娘请进来。”
张嬷嬷知道方姨娘是个心眼多的,担心生出什么是非来,正要开口。
哪知道姜明月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淡声说了句,“嬷嬷,我不会和人起冲突的,只想听听人会说什么。”
张嬷嬷一愣,总觉得今日的姜明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往深处里想。转而思忖着,一会自己在身边看着,谅那方氏也不会做得有多么过分。
方氏得了定远侯这么多年的宠爱,样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因是怀孕的缘故,她也没有多加打扮,只在出门的时候,抹了一层口脂。
肤若凝脂,秀眉轻扫,双眸含水地望向人时,有股说不出来的柔弱姿态,让人横生保护的yù_wàng来。
可姜明月知道,她这样柔弱皮囊下面包裹的是怎样恶毒的心思。
当初大夫断定了方氏腹中的孩子难以生养,方氏就主动挑起了自己与姜明月之间的争执。服用了一碗红花之后,方氏就将小产的罪过推到她的头上。
姜修玉虽然疑心,可到底怜惜她没了孩子,对人更甚从前,连带着对庶子也多加照顾了些。
方氏看见人出去,理了理裙摆,气定神闲地坐着,挑衅着:“姑娘,你瞧瞧我这身子笨重,也就不好起来给您道歉了。”
姜明月露出嘴边的两个小酒窝来,脆生生地说:“无事,有了身子,最是重要的时候,自然是要注意些。”
方氏没有想到她回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片刻之后也回过神,摸上了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意味深长地看了人一眼。
“也就是有了这个小家伙,脾气是越发不好了,谢姑娘体谅了。等日后小家伙出来,她也是要叫你一声‘姐姐’呢。”
“可不是吗,现在祐哥儿也是要叫我一声姐姐的呢。”
姜成祐是柳姨娘的幼子,比姜明月只小了两岁,素日里也机灵得很。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便是他庶出的身份。
方氏搅在帕子里的手紧了紧,不知道姜明月这么说是无心还是有意,抿了一口茶,感叹,“都说姑娘这要比旁的地方好,果然是不假的,这个茶水都是与旁出不同的。”
她看了一圈周围的摆设,眼睛都快热了,每一件拿出去都能抵上寻常人家的半座宅子。那李氏平日里把持着府中的中馈,也不知道藏了多少补贴给碎芳院了。
第3章
可真真是个偏心的,好歹自己的儿子也叫那李氏一声“娘”,可用度上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
方姨娘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眼睛四处瞟着,看见架子上摆着的一个双缠枝玉瓶眼睛一亮,“我瞧着这个瓶子倒是怪好看的。”
她猛地站了起来,看得身边的采荷一阵心惊肉跳,伸手去扶。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方姨娘拍开人的手,右手插着腰,将并没有大多少的肚子挺得老高,走到了架子前面将玉瓶拿了起来。
把玩了许久之后,也没放下,眼睛不断地向姜明月看着,“我现在有了身孕,就爱看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可正缺一个瓶子呢。”
碎芳院里的丫鬟脸上都有些不好看,哪有姨娘要东西要到姑娘房里来的?
姜明月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热水上面浮着的嫩芽,动作顿了顿,“这还是父亲送过来的,没经过人的同意,倒是不好送给姨娘的呢。”
她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姨娘要是喜欢,等父亲回来我就禀了人,再差人送到你的院子里去。”
方姨娘脸色变了,将瓶子往木架上一放,吊着眼角看人,阴阳怪气地咬着字,“姑娘现在是好气派,连这点小事都要禀报了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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