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真言醒来的时候,已不见了无嗔大师的身影,身旁灭烬的篝火旁,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和一张纸条,真言忙抓过来看,纸条是无嗔大师写给真言的,“真言,你已初窥修行门径,日后更需每日勤修不辍,为师留下般若佛珠于你防身,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切记切记!”
般若佛珠乃是无嗔大师一直随身携带的防身法宝,是一串以六颗梵若菩提子串起的手链,能防御阴魔入体,妖邪近身,威力之大,在无相寺也是排名前几的法宝之一,此刻竟是在这无名山上,传给了真言。真言紧紧握着般若佛珠,望着无相寺的方向,久久不语。
此刻,在这荒无人迹的孤山之巅,就只有他一人,山风猎猎,月白色的僧袍被吹起,他迎风而立,手里的般若珠往上一抛,指尖一点黄光,猛的戳中般若珠,那六颗珠子突然黄光暴涨,倏忽之间,合并成了一颗体型较大的珠子,真言足下一点,身子腾空,下一刻便落在了般若珠上,真元催动,驾驭着般若珠如闪电般疾驰而去。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见前面似乎是一个市集,真言收了法诀,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降落了下来,沿着大路他走了过去,过不了多时,见前面路边一块石碑耸立着,走近了一看,上面刻着三个字,“大义镇”。
大义镇位居淮阳城以北,群山围绕,附近多崇山峻岭,镇上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真言一路走了过去,整个镇子,背靠群山,房屋错落,依山而建,在镇子的中间,有一条街巷,街巷上,三三两两的摊贩商贾,茶楼酒肆,真言从没见过这等俗世景象,一时之间,倒也是觉得煞是新鲜。突听一阵人声响起,附近的人群一阵骚动,都往声响之处跑去,真言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随着人群一起走了过去。
人群中间,一个头发散乱的妇女跪在地上,她的面前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衣着锦绣,大腹便便,看似有些权势。真言走近前去,却听那妇人对着中年男人说道,“镇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狗娃子前天去了山里找他爹,到这会还没回来,镇长,我求求你了,我一个妇道人家,都快七天,他爹和狗娃子都没个影子,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那个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粗声粗气的说道,“镇上十来年前便都告诉你们了,那山是禁地,十年了,我们都不敢进去,甚至连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也不清楚。你家男人贪图着赚些银子,不顾大家的反对,硬是一个人上山去采药,结果呢,到了现在,都七天了,还没回来。你家狗娃子呢,我们大伙怎么劝都不理,更是在天黑了之后,偷偷一个人摸上山,要找他爹回来,结果人倒没找着,自个儿都不见了。你让我这么说才好!”
妇人闻言,更是觉得有些凄苦,她拉扯着镇长的衣裳下摆,“镇长,可我现在,委实是没有法子了,您就帮帮我们这一家吧,眼看着他父子两到了这会都没个消息,再下去家破人亡了,我……我给您磕头了。”那中年妇人随之在街巷上的青石板上磕起头来。
镇长看着这个不停磕头的中年妇人无动于衷,他冷冷的说道,“雷家嫂子,不是我说你,你家汉子要不是为了你,能冒死进山采药吗?你儿子要进山去找他爹,你怎么不拦下?你这个当娘的,就这么眼看着儿子冒死进山?都这么多天没消息了,指不定人都已经没了。哼!”镇长一摆袖子,冷哼了一声,也不管这个头皮已经被磕出血来的妇人,转身便离开了。
那中年妇人,被那镇长的一席话,说的似乎有些呆了,充满泪水的眼眸中隐隐带着一丝死灰般绝望,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镇长走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若是如此……,那我……我们……我便来找你们了罢。”猛然间,她低垂着头,直直的撞向离她丈许之外门院前面的一个石狮子。
经受着日夜风吹日晒的石狮子,半闭着眼眸,冷冷的看着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真言心中一惊,旁人可能听不见那妇人说的话,可他修行佛门法术,五官灵识,自然是比旁人要敏锐一些,他刚才听得那妇人说的,心里已是有些疑惑,待看见她直直的冲向了石狮子,便道不好,心念一动,四维七步,已是挡在了石狮子前面,却听得一声娇咤,随即那妇人身前一道白光亮起,生生挡住了那妇人必死的一撞。
只听周围百姓嘶声四起,一个青衣少女,背着一把剑,走出人群,伸手搀起了中年妇人,“大婶。”随即看向真言,却发现真言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一接,听得蓝衣少女抱拳对着真言说道,“大师好快的身法。”真言一笑,正待回道,却看见人群分开,一个蓝衣少年,同样背着一把剑,走了出来。
真言看去,那个蓝衣少年,剑眉星目,斜眉入鬓,却听那个蓝衣少年说道,“师妹,我们下山之时,师父一再告诫,不准多惹是非。你……”那青衣少女撅着嘴,“师兄,师父也说,要多做善事,我这也是救人心切嘛。”
蓝衣少年瞪了一眼,随即转头打量了一下真言,抱拳道,“大师,怎么称呼?”真言合手回礼道,“不敢,小僧真言。”蓝衣少年点头回道,“在下白飞,这是在下师妹陆若莲,我们是白云剑派弟子,看大师刚才身法,似乎也是修道中人,不知……不知师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