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已是日上三竿。冬季的山林间虽有青松苍翠如春,但还是掩饰不了冬日万物凋零的落寞。“呜…..呜…..”的有阵阵的狂风吹过,声响似是呜咽的哭声。
汪学智难得清醒的回到了家中,一锭银子在丽春院里过了夜,自然心情大好。只是这银钱着实太不禁花了。正捉摸着回家怎么捞些银两出来。
“你这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汪父拿着细长的旱烟杆子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学智他爹,你不要打了。你不要打了。”汪母见汪父是动了真气,下手没个轻重。连忙劝着架。
汪学智倒是机灵,还没挨着打,就往汪母的身后躲,说道:“我是兔崽子,不肖子,那你是什么?你就是兔崽子的爹。”
汪父被气的一口气窝在胸口,没上来。脸色顿时有些青紫,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汪母见状,又赶紧让汪学智扶着汪父进屋内休息。汪学智看父亲情况不似作假,心里略过一丝不安,也是难得听话的照着做了。
待到汪父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一旁的汪母则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儿子。顺便将昨夜绿痕的事情也说了个通透,只想着让儿子给拿个主意。
汪学智原本很不耐烦母亲的絮叨,只在听到自己的姐姐惨死于叶府时,眼睛滴溜溜的就转开了。于是笑着让母亲照顾着父亲。风一般的就跑了出去。
汪母看着儿子的背影,又拿手抹了把眼角的泪。手上的皮皱的像是松柏的树皮般,粗糙,开裂。
汪学智连忙找了两个平日里关系较好的狐朋狗友。一番商议下,又承诺事成后请着去喝花酒。于是一拍即合的按计划来行事。
三人先是将绿痕的尸身给挖了出来,虽是冬季,气温较低。但尸身挖出来的时候,多多少少的还是跟活人不一样,有着沉沉的死气弥散四周。
一阵冷风吹的汪学智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于是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叨着:“姐,你也不要怪弟弟我啊,我这也是想为你伸冤啊。姐,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其实,汪学智与绿痕是没有打过照面的。绿痕被卖给叶家的时候,汪学智还在汪母的肚子里。
所谓的亲情,不过也是汪家的赚钱工具,生前是,死后也是!
绿痕对此,不是不知,只是人生在世,有些缘分羁绊总是割舍不了。
三人匆匆的将绿痕的尸身用破旧的床单裹了起来,像是扔东西般的将其扔在了班车上。
“驾…..”一声吆喝,一声鞭响。吱吱呀呀的板车向着京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三人过了长长的护城河桥后,问了路人方向,直接驾车往东北方向去了。
当看到牌匾上的“顺天府”三个大字时,三人很是默契的对视笑了下,仿佛胜券在握,又仿佛看到了往后锦衣玉食的生活。
汪学智整了整衣服,拾级而上。来到门前的鸣冤鼓上。拿起棒槌,狠狠的在鼓面上敲了起了。
“梆….梆….”沉闷的鼓声四下里传散开来。好事的人会心的想着又有好戏看了。自古都是如此,看事不嫌事大。否则这一眼可以看到头的生活哪来的乐趣。
不一会,一个身形微胖的身穿捕快服的衙役出来了,一张嘴一口酒气扑面而来。厉喝道:“敲什么敲,也不看看什么时辰,有冤明日再来。”说完推搡着把汪学智往外推去。
“官爷,您帮帮忙,我这可是有天大的冤情啊。”汪学智卑微的像是摇尾乞怜的狗般,唯唯诺诺的絮叨着说着。
衙役刚跟兄弟们喝的正兴起,被打搅了酒兴,正是一身牢骚,没处撒气。于是“噌”的一身抽出了腰侧的刀,嫌恶的说着:“老子管你什么冤情,再不滚,小心我的刀。”
汪学智三人也是窝里横的主,在家那是作威作福的一副天王老子来我都不怕的主,如今对着个小小的衙役就怂的跟个狗熊似的。再三确认衙役已经离开了。这才狠狠的往地下啐了一口浓痰,声音也不像刚来般的小心翼翼,恢复了往日的腔调:“等老子有钱了。看我不整死里。”
于是三人凑了钱,找了个最便宜的客栈开了一间房,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难得的好天气,惠风和畅。暖暖的日光,照着整个处处琉璃瓦,遍地是黄金的出云帝都。好一派天家富贵地的景象。
汪学智三人难得的没有睡了懒觉,稍作整顿后就往顺天府去了。银子一天没拿到手就不算自己的,汪学智很是积极的想替素未谋面的姐姐伸冤。
“嘣…..嘣…..”沉闷的鼓声响起,惊的不知哪个富贵人家的鸟园里扑腾腾的飞出一行鸟来。盘旋在空中,发出脆脆的叫声。
一个瘦高个的衙役冷漠的带着汪学智进了堂中,汪学智看着四周面目冷峻的立着两排衙役,手里拿着廷杖。
“啪”的一声响起,惊堂木拍在桌子上的脆响。接着就是廷杖杵地的声响。衙役们很是齐整的喊着“威武”,音调拖的很长。
汪学智哪里见过这个架势,抬头看见堂上挂着的“明镜高悬”四个鎏金大字,两边又立着“回避”与“肃静”的牌仪。只觉着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堂中,恭敬的磕了头,断断续续的说着:“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只来回重复着这句话,再无其他。估计也是吓的不轻。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状告何人?可有诉状?”堂上做着的身材滚圆的正是顺天府尹赵之敬。
顺天府,可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