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曦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要看出个花来才肯罢休。又问:“绿珠,你来看看,我的脸上是不是留下疤痕了。”
绿珠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看了看,只见自家小姐肤若凝脂,光洁如雪般的脸颊上哪有痕迹。仔细的回答道:“小姐的脸上并无疤痕,想来是痊愈了。”
叶紫曦又转身对着镜子照了照,狐疑的问道:“真的?”
绿珠一边给叶紫曦沏茶一边说着:“就冲着夫人对小姐您的用心,也该完全好了。”
叶紫曦这才展露了些笑颜。又让绿珠去请了四小姐午后到畅乐轩一叙。
畅乐轩,是个废弃的戏楼子。因规模太小,一直就搁置了。不大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墙上的藤蔓离开了花匠,生长的肆无忌惮,满院里攀爬。
叶绾到时,叶紫曦已经站在院子里了。遗世独立的样子。叶绾见只有她一人,于是挥挥手让福安也守在了院外。
“大姐,怎么如此有雅兴约妹妹见面啊。”叶绾指了指四周破旧的环境。
“你为何要害我?”叶紫曦快步上前,鼻尖几乎都要抵到叶绾的脸了。
“害你?我何曾害你了,那盒脂粉可是三娘赏的。要说害,你得找三娘啊。怎的找妹妹我来了呢?”叶绾丝毫不退让的说着。
“牙尖嘴利的,论歪曲事实,我是比不过你。不过你给我记住了,这府里时日长久,从前我可以踩你如草芥,今后必定也会!”叶紫曦想到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叶绾,脸上浮出了畅快的笑。
“哦?你也会说从前,从前的那个叶绾已经随着她娘走了,今后的叶绾……”叶绾故意没将话说完,只是看着叶紫曦,目带凶光。
叶紫曦养在深闺,何曾有人对她有过如此狠绝的表情,一时被吓着,顿了顿又打起气势,甩着狠话:“这次是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我看你能否次次都有好运能逢劫必过。”
叶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我相信上天总不会偏帮那些不择手段,心思歹毒之辈的。比如说你……”叶绾伸出纤纤玉手指着叶紫曦。
末了,才吐出最后几个字:和你娘!
“人在做天在看。好自为之吧。”叶绾不顾身后气的浑身发抖的叶紫曦,翩然而去。
叶绾是吃定了叶紫曦不会将二人换了赏赐的事说出去的。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这么做。也算到了三娘莫式无缘无故的殷勤。所以才特意交代福安在入碧霞阁时将绿珠给支了出去。
人生无非是一场场非赢即输的赌局罢了。
初五,
天微微有些亮光时,叶府便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大娘花了重金请的青云观的观主张天师,到府里设坛祈福。
京城里传言张天师法力高深,得其道法护持的家族,必定是人丁兴旺,家宅安宁。
为的今日的祈福,大娘特意交代府里的所有人。从上个月末开始就日日沐浴熏香,日日吃斋,足足七日。
祈福的地点选在祠堂偏殿的院落内,此处乃是张天师夜观星象所得,说是上慰先祖,下荫子孙之地。
太阳初升,香案,贡品,香炉等一切已准备妥当。
只见一群身着灰色的道袍的道士鱼贯而入。又分方位站定。
最后是一位,头挽道髻,手拿浮尘,身后一口寒光宝剑,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白须老道进入阵中。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张天师了吧。
只见他脚踏罡步的来回走动,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道文。
最后又拿出个古旧的罗盘,在各个方位走动起来。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最后站定在院子的东南角。
叶府,书房内。
张天师似是而非的说着玄之又玄的话语。
一旁的阮氏看着脸上有些不耐烦之色的叶逢春。对着张天师躬身说道:“请大师明言,如何才能破掉我们叶府的霉气之运,保我叶府家宅安宁。”
张天师正色道:“那就恕贫道直言了,府里有人今年命犯太岁。才至府里一直灾祸不断。”说完又是喊了声无量天尊。
叶逢春见问道正题,连忙问道:“敢问天师,该如何化解?”
张天师,又说:“化解倒是不难。只将犯太岁之人,近亲者隔离开来,下人们迁出府外即可。”
叶逢春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那该如何找出这犯太岁之人呢?”
张天师缓缓的从长袍的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叶逢春。
叶逢春双手接着后,打开纸条上写着个字:狗。
阮氏疑惑的问道:“狗?”
张天师解惑道:“现已入冬之际,贫道夜观星象,推演占卜所得,府内凡是属狗之人,皆是犯太岁之人。”
叶逢春道了谢后,又吩咐黄管事打赏后,恭敬的送了张天师出府。
“你们干什么啊?”碧玉拉着想要锁上院落朱漆大门的嬷嬷们。
“老爷有令,封锁碧霞。无事不得外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嬷嬷说着。另一个在碧玉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个,将碧玉推到在地上。
吱呀一声,碧霞阁的大门被落了锁。
原本还在哭喊着要见叶逢春的莫式,见状只呆呆的瘫坐在地上。
昔日的欢好缱绻,却敌不过这道士的诛心之言。
阮氏一脸得意的看着桌子上的琉璃樽的花瓶,一手拿着剪刀修剪着花瓶里的菊花。嘴里念叨着:我要让你们明白这叶府内院里还是我做主。
“小姐,小姐,三夫人被禁足了!”福安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