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才在医院回来,今天催眠之后,记忆已经串联起来不少,精神状态很不错,听说侄女有了身孕,立即过来搭了把脉。
徐迦宁也好奇跟了来,一起到了苏婷房间,明软脱下外套和围巾,将别人都撵了出去。她从小学中医的,好好给苏婷看了下,说她胎气不固,容易滑胎,让她安胎吃药,可不能再胡闹了。
说起滑胎了,苏婷可安静下来了。
之前,她和陆修远其实是有一个孩子的,但是因为他应酬的事,二人吵架流产了,忙问起了这孩子会不会再滑胎了。
一个再字,就暴露了她的秘密。
明软向来心善体贴,并未追根究底地问,拿笔写下了安胎的草药,直安抚着她:“你现在脾气暴躁,很明显就是受了胎儿影响,所谓面赤心烦,口干咽燥,或五心烦热,多是自身损伤,虚火旺盛。那必须是要清热养血,滋肾安胎,我给你开些药,让人去抓了,可选用保阴煎生地、熟地、黄芩、黄柏、白芍、续断、甘草这些,没事的,孩子和父母都是缘分,小心将养着就好。”
徐迦宁一直站了她身后,更觉神奇,一个生命的孕育,原来一开始是这个样子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平安降临,从母体滋生开始,未来的命运有太多的变数,她见苏婷沉默,也忙坐过来劝慰着她:“你和陆修远,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婚的?我看他待你百般迁就,也不像是能欺负你的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定是有些情意的,那些父母定的婚事,没见过面的吵着离婚也还能理解,你这若是没有个理由,我不相信你会坚持离婚。”
明软收拾了药单,回身找佣人去开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了姐妹两个,苏婷红着眼睛,片刻之后,眼泪就流了下来:“结婚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你能想象吗?结婚之前,深爱着彼此的两个人,一下变成了亲人,你和他家里的阿猫阿狗没有分别,他会有诸多的忙的借口,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所以我也不想结婚,陆修远忍让我,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孩子没了,是他对不起我吧,我已经不相信他了。”
徐迦宁连忙拿了帕子来给她擦眼泪,今日的困乏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搅没了,在旁陪着苏婷,二人说起孩子了,苏婷还想去医院看看。
她接受的是西方文化教育,中药保胎毕竟慢一些,可明软是什么人,明目张胆地说去医院,又怕园子里的人多嘴,传到那去,说苏婷不信人的,不懂事。
之所以对徐迦宁说了,也有这层意思,当然了,徐迦宁看她再三问及保胎的良方,就知道她心里是希望留住这个孩子的。
既然如此,自然是想帮她的。
回头拿了苏婷的风衣围巾和墨镜来,给她都全副武装起来了,这就叫了霍澜庭,悄悄地,带着她出了园子。
由霍澜庭开车,直奔同方医院。
由于他在国外回来的,对于医院管理思想比较先进,所以医院当中还有比较靠谱的女医生,虽然这个时期还不能对孕妇做太深的检查,但是关于安胎保胎,还是有一番见解的。
西药和中药各有妙处,开了些药,仔细询问了下关于孩子的周期,苏婷在医院坐了能有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陆修远匆匆忙忙又追了医院来。
他以为苏婷要将孩子打掉,差点将车开进收诊大厅,上了楼了,挨个诊室都看了,等找到人时候,苏婷正拿着纪录药单的单子细看,冷不防被他闯进来,都吓了一跳。
徐迦宁在走廊里就看见他了,可他不听解释,急着进去真是疯了一样的。
真的是太疯狂了,这样的感情,真的像苏婷说的结婚了就平淡如水了吗?她理解不了,觉得他和苏婷之间的事情,还得他们自己去解决,这就避让了开来。
片刻之后,苏婷从诊室走出来,要和徐迦宁一起回去,陆修远讪讪地跟了她身后,她也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巧的是霍澜庭又去了特护病房,说是那位对新药有了反应,不能大意,这会忙着顾不上送她了,徐迦宁说在医院等他,陆修远趁机上前,连劝带拥着,直接把人牵走了。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徐迦宁不喜欢等人,下了楼去发现外面变天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不大,她站在石阶上面,伸着手,凉风夹杂着雨点落在她掌心,才接了几滴,背后就有人站住了。
蓦地回眸,霍澜庭才脱下了外套,看着她有些愕然的模样笑了:“故意说有事的,给陆修远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自己的问题,或许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也或许,这个孩子来地正是时候也说不定。”
徐迦宁眨着眼睛,将掌心的雨滴拍落,看着他将自己的外套举过自己头顶,还有点不明所以:“你这是干什么?”
他上前,将她纳入自己衣下:“天凉了,不要被雨淋到,医院休息室的刚才给了陆修远了,我车上还有一把,不过得快些走过去了。”
雨很小,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吧。
她看着他,有心想说,见他有意护着,也就没说话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