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我说的话,我会说那跟他心不心有所属无关。”狐狸不情愿地起身,慢吞吞往一旁水碗走去,“个性恶劣是天生的。”
“那你个性恶劣也是天生的?”
“是之前主人教的。”白灵瞪回去。
“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教的。”
白灵走到水碗前低头喝水,不回话。
“嗯,上次你讲老鼠嫁女儿时我就想问了。你会不会觉得……”辛艾仁在偏斜了些的光线下伸个懒腰,“在这种时代还在讲神话啊传说的很不科学啊?太阳是恒星,藉由核融合放能,可是你说起来太阳就跟人没两样……”
“拜托。”白灵停下舔水的动作,转头看人,“你觉得我的存在科学吗?”
“说的也是……”
“白痴。”
天漏
二月十五?女娲圣诞
相传水神共工为与颛顼(一说火神祝融)争帝,掀起一场大战。战败后,共工羞愤的一头往西方天柱不周山撞去,就这样撞断了他。于是天破了个大洞坍塌下来,炎热的火球燃烧山林,地底涌出大水和岩浆,人民叫苦连天。
女娲看见她的孩子受此苦难痛心极了,她没办法惩罚作乱的水神,只好辛辛苦苦的补天。她收集五色的彩石,炼成胶糊状的液体补天。到南海斩了一只大龟,以四脚充当天柱。又烧芦草成灰,堙塞四处泛滥的洪水。
天补好了却往西边倾斜,因此日月星辰都从东往西跑;地不陷了,却因为女娲洒的芦灰而东低西高,所以江河都往东流。当初失去支柱破损的天幕,偶尔会在雨过天晴时反射出补天七色石的彩光,这就是雨过天上彩虹的由来。
早春惯例是细雨绵绵,可是水泥丛林顶上的天空就像要和惯例作对似的,莫名下起滂沱大雨。豆大雨滴汹涌从城市橘红的夜空落下,敲击在屋檐和门窗上,淋湿了所有不在遮蔽下的物体。
心爱动物医院的柜台后面,辛艾仁正看着气象报道。年轻兽医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点坐立不安,不时转头往大门和落地窗外的大雨瞧瞧。门口和诊疗室角落白狐惯常瞌睡的地方都空空的,只有几丛白毛纠结成球。整间诊所安安静静,剩下新闻台女主播透过电子扭曲的平板声音在独撑场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点声音反而让整个空间感觉起来更冷清。
门上铃铛响起,玻璃大门被推开,哗啦雨声就这样跟湿气一同闯进室内。湿透的白衣青年喘着气踏进诊所,全身上下滴着水,连放开让门自动弹回去的手指尖都挂着水珠。
“白灵!”辛艾仁跳起来,“你去哪了淋成这一身?等一下!”
可惜最后那句阻止无效,还没等到他抓起一旁准备多时的毛巾冲出柜台,白衣男子已经变回了白狐,用力地甩起水来。
“啊!死狐狸!”兽医看着一地泥水,边闪水边骂,“等会你给我擦地!怎么弄这么湿啊?”
“哈啾!”白灵停下来,打了个喷嚏,“雨下太大了,到处都积水啊!”
“好了!不要甩!”辛艾仁趁机把毛巾裹上狐狸,用力擦起来,“你到底跑去哪了?不会打个电话我去接你?我还以为你找到主人不回来了咧!”
“没带钱嘛……”妖狐黑亮眼睛无辜地转。
“那不会坐出租车?回来我付钱啊!”
“唔……哈啾!”
“早上就跟你说会下大雨,你还出门,又急急忙忙不带伞,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得到你主人的消息了?”
“爱人,你这样很像老妈子耶!”
“老妈子吗?好啊!那我就像个彻底吧!”兽医一把抱起白狐,“老妈子说淋过雨最好洗个热水澡,以免感冒。”
“哇!不要!我说就是!”白灵在离地一公尺的空中挣扎起来,“是女娲!女娲娘娘生日啦!我拜拜去了!”
辛艾仁停下动作,奇怪的问:“所以你不是出去找人?女娲生日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娲娘娘一直很照顾我们妖狐啊!”白灵解释,“所以她生日无论哪里的妖狐都会去庙里拜拜。有人拜三月十五,有人拜九月十五,我是习惯拜二月十五,跟九天玄女一起拜啦!”
“现实生活中听到这种话题还真不习惯。”辛艾仁抱着狐狸在椅子上坐下,“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不知道女娲跟妖狐有关系?”
“你没看过封神演义吗?妲己就是女娲娘娘派去的啊!”白灵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在辛艾仁腿上坐好,“不过,女娲娘娘跟妖狐一族的渊源比那更早,早到要从补天那时说起……”
“补天?”辛艾仁的语调中透露出熟悉的不祥感,“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对,补天。”白灵看看窗外,“这样说起来,这故事还挺适合这种天漏似的大雨天讲的……”
中国古代神话中,记载最混乱、扭曲变形最严重的首推神族世系问题。同样的神,在不同记载中可以有不同的父子、夫妻甚至同胞关系。后代为了自己解读方便、引用传说以述己志,或为了消除传说中不合自己学派道统的部分,对神话传说擅作各式修改。因此在口耳相传或各式文典中,许多让人不解或不重要的事实被遗忘了。
例如说:共工是祝融的儿子。
火神祝融是天帝后裔,总管天地间的火事。这样一个神会生下和自己属性截然不同的水神共工,乍听之下便让人不解。
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