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
再回到这个地方,许果总觉得,又听到了沈爸爸用电话训斥秘书的声音。
“我父母现在不在这里,他们很早就没和我住一起了。”沈星柏带着她进门,打消了她的紧张。
许果东张张,西望望:“嗯,那他们住哪儿?”
“爷爷病逝以后,他们搬去了老房子,陪奶奶住。”他轻描淡写。事实上,许果记得那个冬天在鹭城,他接到了讣告,连夜坐飞机赶回家。
那时她很想陪他去,他却只是吻了她的额头:“你乖,明早还要考试。”办完丧事后的周末他回来了,沉默地枕在她膝上躺了长长的一个下午。
迎面有人走过来,向他鞠躬汇报一句:“少爷,晚饭好了。”
“饿了没有?”他便扭头问了一句,揽过她,往餐厅里走。先前那句话,就算随随便便翻过去了。
吃完晚餐,他带她出去散步,迎面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扑了过来,许果惊喜地张开手:“金金——”它倒是真的记得自己。
金金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伸出粉色的舌头舔她的脸,她被这股热情逗得咯咯直笑,刚牵它在外遛过一圈回来的佣人边解开它脖子上的项圈,边惊叹着道:“这家伙腿脚有点毛病,还在做复健,见到许小姐居然活泼成这样。”
许果扭头看沈星柏一眼,他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那只毛茸茸的脑袋。
“你这里,一点儿也没有变。”逗完了狗,许果跟着他走上楼去,她观察过屋子里的各样陈设,除了他房间里多了几个摆放文件的架子之外,其他的,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是不是看腻了?”沈星柏这样问她,让她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许果很快笑笑:“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刚抬起头,就被他俯下来的唇,吻了吻。
一个吻后,又接了一个,温柔的浅啄。他啄一下,她就躲一下,即使她躲不掉。
“别,我脸上都是金金的口水。”许果瞪着眼睛把他推开,双手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沈星柏放手了,空气却仍然炙热,燃烧着她的意识。
“我……我去洗洗澡。”
许果转过身去,快步溜进了浴室,把门锁了起来。
镜子里映出她发红的脸颊,这张脸不像那一年,被胶原蛋白堆得饱满而水嘟嘟。在婴儿肥褪去以后,她变得逐渐像她的母亲,却意外怀念起从前那张无忧无虑的青春的脸庞来。
许果卸了妆,热水泼洒出来的蒸汽熏得她的眸子湿漉漉的,睫毛凝成一簇,在眼皮旁耷拉着。她穿着浴袍走出去,沈星柏也换过衣服了,衬衣没有扣,露出那一窄条引人遐思的腹肌轮廓。他站在窗前刚拉下窗帘,柔和的灯光在头顶上往下铺着,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果果,到这里来。”
许果顺从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脚下一空,被他轻轻托起,抱离了地面。
来的时候,就想过会这样,对吗?
衣物离开肌肤,微微的风拂过,有一种安全感缺失的凉,但很快就被男人滚烫的体温安抚。
床垫可能太软了,她伏在上面,从身体到神志,每一处都是空的,找不到让自己安放的支点。双手无力地往前摸索,想抓住点儿什么,沈星柏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背,按在掌心里,掌控了她最后一点儿还能挣扎的防线。
“宝宝……”他又这么叫了,语调期期艾艾的,缠绵悱恻,溶进她的血肉里,她的骨髓里。
其实他不爱在这种时候说话的,但是,抱着她,他却说了:“想你。”很想很想,他还问她:“你想不想我?”
许果微张着嘴,已经听不清自己发出的音节,支离破碎。
漆黑的夜中,许果是被手机的闹钟叫醒的。
“滴滴——滴滴——”如同一根线头在她的天灵盖上拉紧,她睁开眼睛,刚要抬手去摸,那个“滴滴叫”的小玩意儿已经被放进了手中。
“要回去了吗?”沈星柏抱着她却没睡,黑暗中一直注视她的脸。
“还没检查诺诺的作业。”许果双脚刚碰到地面,灯开了,她眯了眯眼,捡起了地板上的浴袍。
她走进浴室,去翻找自己换下的衣服,脏衣篮里却空空如也。身后有了动静,沈星柏边扣着上衣,边走过来:“拿去洗了,穿别的。”
他把她领去衣帽间,她这时的思绪还没怎么清醒,毫无意识地当着他的面穿起了衣服,直到他很自然地从她身后,帮她扣起了内衣,她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
“你先出去吧。”这个时候再羞赧地去推他,似乎晚了点儿。
沈星柏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低头从肩膀开始亲吻,往上游移,嘴唇轻轻拉扯了她的脸颊。
“带上诺诺搬过来住,好不好?”